“怎麼了?謝倦。”孟柚打著嗬欠出來,看見謝倦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是急著走嗎?”
“嗯,”謝倦喉嚨有些嘶啞,“著急。”
孟柚:“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讓你覺得難受了?”
謝倦搖搖頭,“沒,家裏有事。”
“好吧,那你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
“嗯。”
周邊沒有通車的地點,走了約莫三十分鍾,謝倦才找到一個公交站台,把行李箱放到一旁,他掏出手機,手有點抖,撥出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
嘟——
一陣忙音響起,謝倦像等著判刑似的,緊握手機屏住呼吸,時間一點點流逝,直到他以為即將打不通的電話被接通。
徐鬱禮在那頭說:“怎麼了。”
謝倦頭腦裏一團漿糊,他想要說的東西太多,現在根本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起,可有一個念頭,是從昨天晚上便確定了的,“我想見你。”謝倦哽咽著說。
徐鬱禮說:“好,你來吧。”
謝倦坐了一個小時的車,其間轉了三趟,按照徐鬱禮給的地址,謝倦尋過去。
是在某個醫院旁邊的一所學校,那裏操場是開放的,有很多人在踢足球。
徐鬱禮就坐在操場邊的長凳上,兩腿岔開,手肘搭在膝蓋上,腦袋微微下垂。
謝倦遠遠地,隻消看一眼,便覺得心髒抽緊了。
他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並沒有看上去那樣喜歡徐鬱禮,隻不過是心裏有個空隙,需要有這樣一個人罷了。
可實際上,並不是那樣,心動是有聲音的,比如現在,他看見徐鬱禮,心動就會破芽,長出根苗。
一時之間,謝倦說不出話,行李箱滑輪慢慢滾動,謝倦默默在長凳一側坐下。
聽到聲音,知道他來了,徐鬱禮抬起頭,跟謝倦對視上,率先開口問:“電影殺青了?”
“嗯,”謝倦應道,“已經結束了。”
操場上有人進球,歡呼聲起來一片,在熱鬧裏。
謝倦抓著手機,手心出汗,他想了又想,解釋道:“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要發照片給你的…”
徐鬱禮打斷他,語氣很平靜,“我知道,沒關係。”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
謝倦從這份平靜裏嚐出一絲端倪,輕輕猜測道:“阿姨身體還好嗎?”
他隻是想跟徐鬱禮多說幾句話。
但徐鬱禮沒有回答他,而是說:“謝倦,我要搬家了。”
“啊?”謝倦呐呐地開口,回過神來,“搬家…嗎,也行的,我行李不多,可以隨時走,或者就現在,現在我也——”
“謝倦。”徐鬱禮再次截斷他的話,“房子你可以繼續租下去,或者另外再找一個地方也行。”
謝倦坐著,腦門酸脹,連視線也開始模糊不清,聲音細若蚊蠅,委屈地說:“原來你要趕我走啊?”
“不是趕你走,隻是人與人之間正常的分離告別,不是嗎。”
“是…”
謝倦無可辯駁,隻能弱聲問:“我喜歡你,這麼讓你困擾嗎?”這樣冷淡的徐鬱禮刺得謝倦渾身都疼,他有些崩潰地出聲,說:“我不喜歡你了,不喜歡你了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