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覺得口渴，是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火氣，讓程澄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暖瓶，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醫院走廊很靜，頭頂的天花板也有些低矮，程澄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抑。
此刻她已經單手握住旁邊的扶手，想要大聲求救，卻絲毫不能發聲，嗓子裏被什麼東西緊緊塞住了，臉色已經憋成了紫青色。
剛剛被程澄吵醒的席夢媛現在意識還不足夠清醒，所以埋頭眯了一會之後才發現床上已經是空蕩蕩的了。
“醫生，護士。”
程澄一點點體味到了窒息的感覺，痛不欲生的她最後終於翻了一下白眼便倒在地上了，剛剛接滿的水壺也被叮當帶倒在地，地板上瞬間起了籠罩變成了熱氣騰騰的模樣。
灼傷時的刺痛感對於此刻已經昏厥的程澄來說算不上什麼。
這便是醫生所警告的那樣，如果淩西再晚來一步，恐怕一切都遲了。
“你們是怎麼照顧病人的，肺部已經腫成這樣了，她咳嗽的時候你們沒有聽到嗎？”
這是呼吸科的主任，看著片子上顯示的情況，將眉頭狠狠擰作一團，對於淩西的態度毫不客氣。
淩西靜靜站在一旁，目光始終沒有離開不遠處的搶救室。
雖然淩西及時幫著程澄擋住了那塊木板，但是那些被程澄吸入體內的氣體可是致命的。
“醫生，是我照顧的病人，不是他……”
醫生推了推眼鏡，情況危機，他剛剛說話的語氣確實重了不少。
淩西忙抬手攔住了即將上前同醫生解釋些什麼的席夢媛，麵無表情的臉上更是讓這個男人周身充滿了寒意，緩緩開口，“現在該怎麼辦？”
醫生定了定神，盯著片子繼續看著，似乎沒有聽到淩西剛剛的問題。
席夢媛現在已經是滿滿的愧疚感，如果剛剛自己不貪睡，及時跟著程澄出來，也不會發生現在這種狀況了。
但是話說回來，自己來這裏照顧程澄的第一天，醫生確實是說了程澄的病情控製的還可以，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醫生重重歎了一口氣，“你們倆，誰是病人家屬？”
“我……”
幾乎是同時回答。
但是閱人無數的醫生現在已經差不多看出來了這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很明顯這三人不像是家庭成員的模樣。
醫生換了種問法，“你們倆，誰同患者認識的時間較長？”
簡言之，日後無論程澄發生了什麼狀況，席夢媛或者淩西，倆人之間必須站出來一個人為程澄負責。
席夢媛閉上嘴巴，靜靜等待著另一個聲音。
“我留下來吧。”
淩西轉身對席夢媛說話的樣子相當溫柔，讓席夢媛微微皺眉，雖然知道留下來的人肯定不是自己，但是看到淩西對自己的態度時，自己心中驀然升起一陣嫉妒。
淩西要為程澄的後半生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