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最好把方悠晟也叫過來,但是程澄不忍打擾這獨處的倆人。
主治醫生示意程澄在對麵坐下之後,臉上帶著幾分愧疚端了一杯白開水放在程澄麵前。
“這個……柳小姐的病情,我們小組已經討論過了,但是情況有點……”
醫生推了推金絲框眼睛,閱人無數的眸子不敢同程澄對視,畢竟這病人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出了情況,特別是程澄那張蒼白的臉上帶來的隱隱殺氣,更是讓這醫生頭頂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他不知道床上躺著的那位到底是有什麼樣的深厚背景,隻記得雄霸一方的淩氏總裁經常打來電話詢問病人的情況以及家屬的動態。
隻是對方要求自己保密,隻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便夠了。
程澄隻覺得喉頭一哽,整顆心便被人糾了起來,吞了下口水,臉上淡定禮貌的微笑顯得有幾分牽強,“沒關係,金叔,有什麼您直接說就行。”
金醫生曾經是程有功的私人醫生,但是後來程家發生了種種變故之後,他不得已回到醫院另謀生路。
不過,對於程家他是肯定不會存了其他想法的。
所以,程有功打來電話的時候,他便直接衝進了急救室,將柳花交在他手裏,確實為程澄減輕了不少的心頭壓力。
“如果有人對藥動手腳的話,柳花醒來的幾率還是比較大的,但是現在……我們商討之後,建議家屬還是帶回家,進行保守治療。”
保守治療,就是每天都要有人陪在柳花身邊,不厭其煩的同她講著話,然後按摩全身,擦洗身體等,總之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無論柳花能否睜開眼睛,何時睜開眼睛。
這些工作,程澄冷可以,隻是將一個不會動的人移送回家,程澄隻覺得這樣是不是有人磨滅了她心中殘存著的那抹希望?
“不是,金叔,費用我們還是能夠承擔的起的,這個您不用擔心。”
她為自己最後的倔強繼續找著自欺欺人的理由,但是事情發展到了這種地步,保守治療,無疑是最為保險的辦法了。
金醫生含笑點頭,她怎麼會知道,這些高昂的費用,其實是淩西幫著分攤了一半還要多。
商討未果,金醫生也不便多說什麼了。
程澄臉上是遮不住的失落,轉身朝著金醫生留下一個牽強的微笑,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金醫生自然是見了不少的,可如果沒有奇跡發生的話,他也不知道柳花還能撐多久。
“哎,程澄,還有,上次血液檢測的事……”
金醫生從抽屜裏扯出一張檢驗報告,是程澄的,上麵顯示程澄的血液有問題,但具體是什麼問題,還需要程澄做一次全麵檢查。
程澄已經沒有什麼心情仔細看檢測結果,攜著紙張的手隨意的垂在身側……
對於柳花的愧疚感,讓程澄瞬間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因此,程澄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病房門外呆呆的盯著床上的那個人看了多久。
方悠晟轉身便迎上了門在程澄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