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咻垂下頭:“……我知道了。”

劉媽伸手將桌子上的錢也拿了,匆匆忙忙離開。

薑咻一個人在座位上坐了很久。

那杯香濃的卡布奇諾已經變冷,馥鬱的香氣也消失了,從始至終,都沒有被人碰過。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媽媽既然明明知道苟玲的手段,為什麼還要在死後將她送到薑家?為什麼要這樣做?媽媽不知道她會在薑家受到什麼樣的對待嗎?

薑咻痛苦的抱住頭,眼睫上已經掛了晶瑩的淚水,像是清晨花瓣上的露水,像是振翅欲飛的蝶,都是十分脆弱的東西,但是那雙眸子裏,卻全是滔天的恨意和迷茫。

……

“咻咻?”佟姨疑惑的問:“你怎麼了?怎麼看著失魂落魄的?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啦?”

薑咻搖搖頭:“沒有的。”

佟姨心疼的摸摸她的頭,道:“哎喲,這可憐樣兒,來,吃顆糖,吃顆糖心情就會好的。”

薑咻接過那顆奶糖,對佟姨感激的笑了笑,而後進了自己的房間。

傅沉寒站在門口,第一次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敲門。

他料到了薑咻知道這個消息會難受,但是不知道自己看見她難受的樣子心裏也會不舒服。

他看著門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轉身回了書房,平白將一份名單放在了書桌上,道:“爺,那個販毒團夥的名單都在這裏了,什麼時候收網?”

傅沉寒看了一眼,手指敲了,道:“先不急。之前讓你查的苟家的事情怎麼樣了?”

平白頷首:“苟玲的母親楊欣是小三上位,苟香的親生母親因為難產去世,苟香一歲的時候楊欣順利嫁進苟家,苟香一直認為自己的母親死於意外,而繼母和妹妹對自己很好,但是根據我們的調查,苟香的母親並不是意外去世,而是人為……具體的過程我已經整理打印出來了,您要看嗎?”

傅沉寒單手撐著下巴,看著落地窗外日落的天幕,聲音有些涼:“我看做什麼?拿給苟香看,也讓她明白自己的繼母和妹妹是什麼東西。”

平白一頓:“是。”

……

晚飯的時候薑咻仍舊是懨懨的,傅沉寒問她:“怎麼了?”

薑咻用筷子戳著碗裏的飯,悶悶的道:“沒有什麼。”

這是她的事情,不應該讓寒爺煩心,所以薑咻並不打算告訴他。

傅沉寒眸光暗了暗——看來小朋友還是不夠信任他。

但是沒有關係,一個優秀的獵手,從來不會讓獵手從自己的陷阱之中掙脫。

他給薑咻夾了一塊小排骨,道:“多吃點。”

薑咻哦了一聲,乖乖的將小排骨啃了。

吃過飯,薑咻帶著五味子在花園裏玩兒了一會兒,又跑去看自己的蔬菜和草藥,剛剛種下去不久,肯定是沒有發芽的,薑咻蔫頭耷腦的蹲在自己的小農場邊上,五味子吐著舌頭奔向她,薑咻一個不留神,竟然直接被它撞進了泥地裏。

柳姨不久前才給它們澆了水,土壤是濕潤的,薑咻和五味子都滾了進去,瞬間成了兩個泥球,五味子這傻狗還挺高興,汪汪叫的更大聲了,不停的撲騰,狗爪子上的泥都蹭到了薑咻的臉上,薑咻連忙去摁它:“五味子!不準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