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嘉的手指在陽光下顯出死屍一般的蒼白:“師父,師娘……我總想逃避,若死了定會好過許多,但是我放不下他……我……放不下他啊……”

她的眼淚落在石板地上,氤氳出一片濕痕,像是一朵水色的芙蕖花。

“……清嘉?”男人的聲音忽然響起,景清嘉後背一僵,趕緊擦幹了臉上的淚水,從地上站起來,回頭的時候已經是平日的模樣了,仿佛之前的脆弱從不存在:“是你啊。”

傅懿書懷裏抱著一束香水百合,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難得有幾分無措:“你怎麼會在這裏?”

景清嘉心微沉,沒有想到如今傅懿書都不能忍受她來傅家的陵園了,隻好勉強笑了笑:“……我來看看師父和師娘,已經看完了,就先走了。”

“等等。”傅懿書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不是已經很久不來了麼。”

景清嘉被他抓住的那隻手臂不自覺的顫了顫,傅懿書微微皺眉——她……還是那麼抗拒他的觸碰。

心口針紮一般的疼,但是傅懿書還是趕緊鬆開了手,怕景清嘉會更厭惡她,還退後了兩步。

“……”景清嘉看著她他的動作,微微咬唇,自嘲一笑:“……今天身體好點了,想起來是師娘的忌日,就來看看她。”

傅懿書就問:“最近還有發病麼?”

“還好。”景清嘉說:“最近的精神都還不錯。”

應該還能活一段時間,應該能贖完那些罪孽。

傅懿書的手指動了動,想要再問問她別的事情,想問她你還會半夜做噩夢嗎,還會失眠嗎,還會想起……那個沒了的孩子嗎。

但是看著景清嘉蒼白淡漠拒人千裏的笑,他就喉嚨發堵,什麼都說不出來了,良久也隻是啞聲道:“那你好好調養身體。“

“……嗯。”景清嘉點頭:“那我就先走了。”

傅懿書看著景清嘉瘦弱的背影遠去,頹廢的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他彎腰將手裏的花放在了魏妤的墓前,喃喃道:“母親……她還是不肯原諒我啊。”

……

五味子長得飛快,現在站起來已經到薑咻的腰那麼高了,這也就意味著這傻狗的體重也越來越重,從身後撲過來的衝擊力不可小覷。

薑咻被傻狗撲倒在泥地裏,默默地想狗狗是人類的好朋友,不能吃狗肉火鍋,這才勉強壓抑住了自己想把五味子吊起來打一頓的衝動。

將身上的傻狗推開,薑咻心累的歎口氣,“你別搗亂!”

五味子半點不會察言觀色,熱切的去舔薑咻的手,想讓薑咻陪它玩兒球。

薑咻推開它的狗腦袋:“去找佟姨和柳姨跟你玩兒,我這兒正忙著呢,沒空。”

五味子挺委屈,把叼起來的球又放在了地上,嗚咽了一聲,趴在薑咻身邊不動了。

薑咻摘了不少的菜在菜籃子裏,看見它這樣子,忍不住笑:“行了行了,沒生你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