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可以再自私一點,遷怒薑咻,甚至為難薑咻,但是他明白,有人不允許。
那個人甚至不願意讓薑咻知道自己的外公做過什麼樣的事情。
魏恪強製性的把薑咻按回了床上,“你好好休息,我去跟傅沉寒商量一下,讓你給你外公辦一場葬禮。至於解釋……你還是親口問他吧。”
魏恪離開了。
薑咻立刻拔掉了輸液管,從床上爬下去,她什麼都看不見,摔了好幾次,才終於踉踉蹌蹌的到了門口,她伸手去拽門把手,可是門是鎖住了的。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沒有哭也沒有鬧,隻是又摸索到了窗邊,她知道這是傅沉寒的房間,這扇窗戶下麵就是花園,以往傅沉寒就經常站在這裏看著她和五味子在花園裏玩兒飛碟。
她咬住唇。
她必須要得到一個解釋。
薑咻爬上了窗台,閉上眼睛,直接跳了下去,花泥很鬆軟,但是摔下來仍舊很痛,她努力的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她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根據太陽光辨別了方向,往大門口而去。
但是大門是鎖住了的。
薑咻幾乎絕望,她站在原地,不停的去拽門,突然,門乍然打開,薑咻措不及防,往後一摔,好不容易穩住身體,又撞進了一個堅硬的胸膛,鼻尖有淡淡的煙草香味,她認出了這是誰。
傅沉寒垂眸看著她。
小姑娘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幹淨的白色睡裙上沾了很多的泥土,還有一些暗紅的血跡,而當她認出他的時候,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賴上來要抱,而是打了個冷顫,往後退去。
傅沉寒看見她渾身都在發抖,似乎是怕極了他。
心底的暴怒就會壓抑不住,傅沉寒冷聲道:“你們都是怎麼做事的?!”
看守別墅的幾人紛紛跪在了地上。
傅沉寒道:“自己去領罰。”
“……是。”
“不是他們的錯。”薑咻開口:“是我自己跑出來的。”
傅沉寒努力壓下心中的戾氣,道:“薑薑,你受傷了,我們先回去……”
“不。”薑咻避開他的手,她的眼睛分明什麼都看不見,但是那雙眼睛還是如同琉璃寶石一般清澈,聲音輕輕地:“叔叔……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傅沉寒沉默。
薑咻的眼角滑下淚珠,一滴一滴的砸在了她的衣服上,她努力的去笑:“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給我一個不恨你的理由啊……”
你說啊。
你說出來,我會試著去理解你的。
可是薑咻等了很久,傅沉寒都沒有開口。
薑咻笑了笑,抬手擦掉眼淚:“……我知道了。我們還是先冷靜一下吧,我不想留在這裏,我想回家……”
她說話有些語無倫次,往門外走去,卻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臂,聲音寒涼:“你的家就在這裏,還要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