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很輕,幾乎是虛無縹緲的,卻像是宇宙之中的隕石墜落,非要讓人的心被碾成肉泥:“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

所以,放過我吧。

也放過你自己。

別留在這裏了。

我怕我忍不住,擁抱你,親吻你,說愛你。

我是個卑鄙的小人,我不配愛你啊。

就當做我,從來沒有愛過吧。

“……你傷心過度了,有些不清醒,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傅沉寒罕見的逃避了話題,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薑薑乖,別說胡話了,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我懷裏。”

“傅沉寒!”薑咻嘶聲道:“我不喜歡你!我恨你啊!你聽不懂嗎?!你還留著我幹什麼?!你有病嗎?!”

“是,我有病。”傅沉寒將她死死地扣進懷裏,眼睛裏全是翻滾的戾氣:“從遇見你的那一天開始,你就該知道了。”

我偏執的厲害。

就要你一個。

誰都不能奪走。

……

薑咻覺得自己就像是涸轍之鮒,明明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卻還是貪婪的想要多看他一眼。

越靠近越痛苦,越遠離越折磨。

蘭老先生的葬禮辦的很安靜,薑咻的眼睛一直都沒有好,是殷緋和聞細辛扶著她走完了葬禮的流程,最後封土的時候,薑咻竟然也沒有哭,就好像是眼淚已經流幹了一般。

“咻咻。”殷緋道:“我們回去吧。”

薑咻說:“我想再陪外公一會兒。”

殷緋心下酸澀,輕聲道:“看這天,似乎是要下雨了,還是先回去吧。”

“不用。”薑咻說:“你們都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殷緋還想說什麼,但是聞細辛攔住了她:“我們先走吧。”

殷緋隻好作罷。

薑咻一個人在陵園裏坐著,呆呆的望著天空,喃喃道:“外公……你真的做錯事了嗎?”

墓碑上的人笑的溫和慈祥,卻再也不會回答她的話了。

“……薑咻。”忽然,身後響起了人聲。

薑咻一頓,回過頭,她看不見來人,但是聽出了聲音,怔了怔:“顧錚?”

“抱歉,前段時間一直都在外地,聽到你這邊出了事,匆忙趕回來的。”顧錚在薑咻麵前蹲下,揉了揉她的頭發:“為什麼不哭出來?”

薑咻聽見他的聲音,哽咽了一下:“我……我不該哭。”

“為什麼?”

薑咻沉默了。

“不想說?”顧錚將手上的白菊花放到了墓前,道:“外麵有很多人在守著,都是來保護你的?”

說是保護,其實更像是監視。

薑咻沉默的點點頭,勉強打起精神:“你怎麼來了?”

“薑咻。”顧錚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你還想留在傅沉寒身邊嗎?”

“……你知道了啊。”薑咻道:“什麼時候知道的?”

“回國之前。”顧錚道:“你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