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錚抿了下唇,沉吟了一會兒,道:“……好,等到時候我有時間的話去看你。”
“好。”薑咻點頭,她頓了頓,忽而又道:“顧錚,謝謝你啊。”
“又來了。”顧錚失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沒必要這麼客氣。”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薑咻輕聲說:“所以隻能跟你說謝謝。”
顧錚調侃道:“無以為報的時候,不都以身相許嗎?”
薑咻笑了:“我這還怎麼以身相許,薑鬆音都這麼大了。”
“我又不嫌棄你。”顧錚道:“鬆音我看著長大的,他叫我爸爸可熟練了。”
薑咻沉默了許久,忽然說:“顧錚啊,我一直沒有跟你說,我其實是喜歡過你的。
”
顧錚一愣,“什麼?”
“可能你記不清了。”薑咻說:“我念初中的時候,我們隔了十來年第二次見麵,我被人欺負,是你幫了我。那時候你多大?十八歲還是十九歲,最是少年意氣風發的時候,那時候你就像是我世界裏的天神,照亮了我的一切。後來我遇見傅湛汐,我覺得,他給我的感覺有些像你,所以我跟他走得近,或許是我太卑鄙,總是貪戀那份溫暖的。”
她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那時候啊,我是真的喜歡你,覺得這個小哥哥,真的是哪裏都很好,太好了,以至於我總是自慚形穢,不敢跟你說。等我想通了的時候,你又不見了。”
顧錚喉結動了動,他喉嚨忽然有些發澀,握著薑咻的手道:“那時候……我媽媽的病情很嚴重,顧馳遠不管她,她精神也出了問題,她隻有我一個親人,我必須要去陪她……”
薑咻輕聲說:“我知道的。可是顧錚,那是我最喜歡你的時候,你知道,少年時期的喜歡都是不講道理的。”
“已經……來不及了是嗎?”顧錚啞聲道。
薑咻笑著搖搖頭:“我說了,那是我最喜歡你的年紀。”
顧錚忽而捂住自己的臉笑了出來,他聲音發澀:“若是我當時臨走之前,跟你告別,跟你說,我也喜歡你,那麼一起都會不一樣了。”
他睜開眼睛,看著薑咻:“那麼你喜歡他什麼呢?傅沉寒哪裏值得你那麼喜歡?”
薑咻想了很久,才終於說:“你知道嗎,生而為人,都希望自己是特殊的,被肆無忌憚的偏愛,總是讓人如墜雲端,飄然忘物。他明目張膽的給我他的偏愛,所以我也愛他,愛到這顆心裏再也住不進別的人。”
“可是那些……”顧錚說:“我也能給你。”
薑咻輕輕搖頭:“顧錚,你給不了我。你明白的。”
顧錚牙關咬得很緊,但是他終究無法反駁薑咻的話。
是的,他明白。
他生來在這樣的位置,就注定了不可能為了誰而放棄一切,他有自己要守護的一些東西,那是他必須要守護的東西。
薑咻看著他,那雙眼睛裏含著幾分溫柔,她拍了拍顧錚的手,說:“你不是還有會嗎?去吧。我知道你會是好的領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