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咻回到包廂的時候,正好看見幾個服務員在對傅沉寒獻殷勤,傅沉寒沒有理睬,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台下。

媚眼拋給瞎子看,幾個服務員也是有些氣餒,一回頭看見薑咻笑靨如花的站在門口,幾人都嚇了一跳,匆忙離開了。

……怪不得寒爺對她們置之不理你,原來是身邊已然有了這樣的絕色。

薑咻不動聲色的趕走了服務生,自己把門關上,問傅沉寒:“你在看什麼。”

傅沉寒抬了抬下巴:“看見那個穿黑色衛衣的人了麼。”

薑咻順著他看的方向看去,樓下也有座位,這人坐在角落裏,並不是很顯眼,加之燈光比較暗,臉都看不清。

薑咻疑惑:“這人怎麼了?”

傅沉寒說:“他叫做貝三,是極光島的人。”

薑咻心口一跳:”極光島?“

傅沉寒緩緩點頭:“準確來說,是江責手下的一個殺手,這個人常年掛在國際通緝令上。”

薑咻想到什麼:“……貝三出現在這裏,是因為江責……江島主有想要殺的人也在這裏?”

傅沉寒嗯了一聲。

薑咻趕緊在樓下掃視了一圈,也沒有看見什麼熟悉的麵孔,疑惑道:“你不阻止麼?”

傅沉寒說:“沒有損害到我的利益,我為什麼要阻止?待會兒的場麵怕是會有些血腥,我們先走?”

薑咻搖了搖頭,“不用了,專業殺手殺人,應該不會弄得血肉橫飛吧。”

傅沉寒看她一會兒,道:“我還以為你會勸我阻止。”

薑咻疑惑:“我為什麼要這樣勸你?”

傅沉寒笑了笑,沒有說話。

薑咻頓了頓,驀然反應過來,如果是四年前的自己,是真的會勸傅沉寒阻止這一切的。

不知道何時,她已經變得很冷漠了,已經……不像是原來的自己了。

薑咻垂下眸,良久沒有說話。

傅沉寒忽而道:“這是你的成長。”

薑咻一愣,“什麼?”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一樣,但是像我,我總覺得越長大一些,就會丟失一些你原本擁有的感情,就像是我十六歲殺人的時候尚且覺得憐憫,十八歲時卻隻覺得厭煩了。

我厭煩他們看向我那或是怨毒、或是希冀的眼神,好像我是一放手就可以拉他們出苦海的佛陀,但是其實並不是,我隻是一個執行命令的劊子手,他們並不知道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別的劊子手來收割他們的生命。“

薑咻輕聲說:“……可是沉默本就是最傷人的利器。”

傅沉寒道:“人的生死,是他來這個世界就該背負的東西,我們救人,不是出於本能,而是道德的綁架,我們沒有必要為任何人的生命負責。”

薑咻一怔。

傅沉寒這番話說的可謂是冷漠無情的很,要是被別人聽見了肯定是要批判他的自私狹隘的,但是薑咻覺得……

沒有錯。

這本來就沒有錯。

一切讓人見死不救而感到難過的,都是道德的綁架。

就如同傅沉寒所說,她今日可以救下江責想要殺的人,但是江責就不會殺他第二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