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從老掌櫃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燃了說:“爹,您能不能借點錢給我,我身上隻有九塊五毛錢,這麼大個小夥子身上沒錢怪丟人的。”
老掌櫃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厲聲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看著拿吧。”
我不死心地說:“我丟人也等於您丟人,誰讓您是我爹呢。”
老掌櫃不為所動,氣鼓鼓地說:“你是你,我是我。你丟人跟我沒關係,我警告你,以後別打我這點退休金的主意。”
跟老掌櫃要錢是沒指望了,我也就死了心,抽著煙往外走。薇薇跟在我身後出了門,我納悶地看著她,說:“咱們不是說好了麼,我出去辦點事,一會回來接你。”
薇薇眨巴著大眼睛說:“我不是要跟著你,我隻是要告訴你,大人不應該撒謊。姥爺做的飯那麼難吃,可你非要說好吃,你在撒謊。”
這孩子夠執著的,看來打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我矮身摸摸孩子的腦袋,說:“舅舅錯啦,你說的很對。舅舅隻是讚美姥爺幾句,讓他老人家高興高興,善意的謊言是可以被原諒的。”
薇薇想了想,點點頭,細聲叮囑說:“我知道啦,你晚上記得早點回來啊。”
把薇薇哄好,我一出我們廠大院就掏出手機給李玉打電話,詢問他在哪。李玉似乎正在吃飯,嘴裏被什麼東西堵塞著,他含混地說:“有這麼迫不及待麼,我可告訴你,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也不看看才幾點,天都沒黑透,哪有這麼早出去混的。”
李玉說的沒錯,現在天色尚早,路上到處都是剛吃完飯遛彎的閑散之人,夜生活遠沒有拉開帷幕。我在電話裏說:“可我已經從家裏出來了,好不容易脫身,再回去就出不來了。”李玉想了想說:“那你就先在外麵遛會,誰讓你這麼早出來的,把你的那股騷勁先摁住,到時有你發揮的時間。等會安排好了我再給你電話。”
我從我們廠大院一路浪到體育場,心裏那團火一直無法壓下去。一路上人流如織,各個看上去都麻木不仁。我心情煩躁,看誰都不順眼了。天逐漸黑透了,可李玉的電話還不打來。他媽的,我在心裏罵,狗日的是不是拿老子開涮呢。
正在心裏罵著,李玉的電話就來了。他說:“你過來吧,我們在香榭。”
我本來還想問問李玉貨色怎麼樣,可他已經麻利地掐斷了電話。
不管那麼多了,先去了再說吧,不定是高檔貨呢。我一個健步躥上一輛三輪車,手指著前方飛快地說:“香榭,快。”
可是這個蹬三輪的完全無視我迫不及待的心情,一點都不理解我,他慢騰騰地蹬著。我焦躁不安地催促說:“你快點行不,沒吃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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