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就在這種充滿留戀和不舍的微妙氛圍中結束。
送走了楚牧峰,回到包廂裏,裴東廠衝著華容和李維民說道:“老華,老李,處長沒在,這裏就咱們四個,那有些話我就直白著說出來。”
“你們兩個已經知道處長的身份,那麼就必須無條件的保密。處長能對你們說那是信任,你們可別辜負這種信任。”
“東廠,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當然會保密!”華容和李維民趕緊說道。
“再有就是咱們也是兄弟,我和老黃知道你們兩個人是真的很喜歡警員這份工作,是真的想要破案,那樣的話,抓間諜殺漢奸這種事就不適合你們。”
“你們不跟著處長走是明智的,留在這裏也是挺好的,要讓咱們處長來了金陵,說話還得管事!”
裴東廠說著就舉起酒杯。
“來吧,咱們四個幹掉杯中酒,今日之別,指不定日後什麼時候才能見麵,希望再見麵的時候,咱們依然能把酒言歡!”
“好,幹了!”
……
楚牧峰在金陵城可謂闖下了赫赫威名,這次前去吳越省槐明站,也不是被貶職,而是真正跨入向封疆大吏前進的道路。
誰敢輕視?
雖然常懷遠這類人是戴隱的心腹,但在很多人眼中,楚牧峰同樣也是這樣的身份。
你可是戴隱親自招進軍事情報調查局的,算是戴隱的門生,你這樣的人物誰敢忽視呢?
更別說你背後還站著黨國元老葉鯤鵬。
所以知道楚牧峰要調離的人,都沒誰覺得這是一種打壓。
調令下達的第一天,楚牧峰和東方槐三個人交心。
第二天晚上,楚牧峰是和梁棟才他們幾個小聚。
在知道楚牧峰的最新任職職位後,幾個人全都傻眼了。
就連梁棟才都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事,楚牧峰竟然不止是警備廳刑偵處的處長,而且還是軍事情報調查局的科長。
梁棟才都傻了眼,何況是蔡然,郭槍和蘇白,這三位也都是當場呆滯。
楚牧峰慢悠悠地喝著茶水,給他們一點反應時間。
繼續隱瞞嗎?
楚牧峰是想過這樣做的,但後來還是覺得應該坦誠相告。
為什麼?因為沒必要了。
自己的身份梁棟品是知道的,你覺得他會一直對梁棟才隱瞞嗎?
要是說梁棟才知道,這個小圈子的三個人能不知道?
既然如此,與其讓他們最後聽別人說,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
左右自己今後都要在軍事情報調查局待著,這個身份想要一直隱瞞也不現實。
梁棟才四個人很快就清醒過來。
梁棟才直視著楚牧峰沉聲道:“老楚,你方便的話說一聲,你是最近剛加入的軍事情報調查局,還是說以前一直都是?”
“認識你的時候不是,認識你之後才加入的,確切的說是咱們從中央警官學校畢業後被特招進去的。”楚牧峰坦然說道。
“這樣的話我可以理解,誰讓你們這個部門有些特殊呢!”
“不過老楚,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會想要加入這種特務部門,你難道不知道軍事情報調查局是做什麼的嗎?”梁棟才眼中流露出一種痛惜的光芒急切說道。
“我不是被逼的,我是心甘情願加入的。”
麵對梁棟才的關心,楚牧峰淡然一笑,平靜地說道:“我加入軍事情報調查局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抓間諜殺漢奸除賣國賊。”
“這是我的惟一任務,除卻這個外,別的任何事我都不會去管不會去問,任何政治上的矛盾我都會主動避讓。所以說,你們不要想多了,我不會成為你們想象中的那種人,我還是我自己。”
“楚哥說的是!”
郭槍聽到這個後眼前一亮,“我就說楚哥和別人是不一樣的,這為人處事的原則也是不同的!”
“這樣挺好,最起碼楚哥是能名正言順的抓間諜,這可比隻是在刑偵處待著要強的多。何況我要是沒記錯的話,軍事情報調查局的權柄很大,是能節製軍警憲三部的,對吧?”
“你說得很對,軍事情報調查局的確有這樣的權柄。”
蔡然輕聲說道:“如今的軍事情報調查局和以前相比,規模應該是變得更大。”
“而且我對這個部門是有所了解的,楚哥,在我看來你在特殊情報科應該是更有前途,為什麼好端端的要去什麼槐明站?這難道是降職了吧?”
“降職?”
都沒有等到楚牧峰回答,蘇白就在旁邊不以為然地笑道:“要不說你就是一個教書匠,沒有半點實踐,誰給你說這樣做就是降職了?”
“要知道,任何時候,想要真正的有所發展,都必須有著主政一方的工作經驗。”
“說得再直白點,你說是在金陵城總部當一個處長好呢?還是說在一個省站當一個站長好呢?”
“人在中樞就真的比封疆大吏逍遙自在?何況誰說封疆大吏就沒有機會回到中樞?一個在外麵工作過的人,提拔起來絕對要比那些坐辦公室的有優勢得多。”
“我說的對吧,楚哥?”
“你們那就別瞎琢磨了,我的調令已下,那就是必須要去的,所以別瞎想了!”
楚牧峰說著舉起酒杯。
“來吧,咱們喝酒,願咱們友誼天長地久。”
“願友誼天長地久。”
……
和這群人分開後,楚牧峰又去見了林禦。
說到底,在這金陵城中他最割舍不下的就是林禦。
畢竟他掌握著整個錦繡公司,而錦繡如今可是楚牧峰手中的聚寶盆,每個月都為他帶來豐厚的利潤。
“我雖然說要去槐明城,但這裏的事也能說得上話,你就繼續安心做事就成。”楚牧峰簡單解釋了一遍後勸慰道。
“楚爺,要不我也去槐明城吧!”林禦語出驚人。
“你也去?”楚牧峰微感詫異。
“對。”
林禦站在河岸上,坦然說道:“錦繡公司如今已經步入正軌,但就像是您說的那樣,錦繡也要為自己考慮後路。”
“整個公司進行遷移是必然的,但往哪裏遷移卻是隨機的。而在我的隨機戰略中,排在第一的是您在哪裏,錦繡就在哪裏。”
“這是想要支持我?”楚牧峰笑道。
“不是支持您,而是在您的默許下,盡快的收集資源。”林禦緩緩說道。
“這事你看著辦,隻是要低調點,不要搞得人盡皆知就成了!”楚牧峰點點頭說道。
“明白!”林禦心知肚明保密的重要性。
……
吳越省,槐明城。
槐園。
槐明城是一座古城,在這裏有著很多園,每座園代表的都是一段曆史。
有的曆史仍然延續著輝煌,有的曆史早就熄滅篇章,有的曆史正在頹廢中崛起。
隻要是能住得起園子的,自然意味著非富即貴。
槐園顧名思義,以那棵老槐樹著稱。
提起來槐園的老槐樹,那已經有上百年的曆史。
“綠槐陰裏黃鶯語,深院無人春晝午。”說的就是槐樹。
要知道槐樹有著吉祥、長壽和官場平步青雲的寓意,所以說很多當官的都喜歡槐園。
現在這裏住著的是軍事情報調查局槐明站的站長胡為民。
餐廳中。
一個小範圍的酒宴正在進行中。
坐在這裏首位的自然是胡為民,這是一個四十五歲左右,年富力強的男人,穿著藏青色中山裝,梳著精神的大背頭,國字型的臉龐透露出一種威嚴。
夠資格坐在這裏的自然都是他的心腹。
辦公室主任林良平。
行動科科長馬建山。
電訊室主任毛德秋。
情報科副科長陳賓全。
槐明站這樣的小站當然不可能設置兩個副站長,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胡為民和譚東風為正副站長。
現在譚東風卻死掉,空出來的位置自然就有人惦記上。
這個人就是行動科科長馬建山。
馬建山是胡為民的心腹,是胡為民一手提拔起來的,跟隨著胡為民做出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
真要是說選擇的話,胡為民也希望副站長是他。
但現實卻是殘酷的。
“建山,就像是我剛才說的那樣,這次我原本是準備推薦你擔任這個副站長,也隻有你才有這樣的資格,才沒誰會挑刺兒。”
“可沒轍,咱們槐明站竟然空降下來一個副站長。我聽說這個人在總部那邊是很有聲望和人脈,就算是咱們省站都沒誰能擋住這事,所以說你的事暫時隻能先放一放了。”
胡為民抽著雪茄,慢條斯理的說道。
“站長,我明白!”
馬建山臉上露出一種鬱悶表情,絲毫沒有掩飾心中的不滿,但也隻能是這樣,多餘的話也不可能說出來,說了也沒用。
“我的事就這樣吧,著急也沒用,隻能等機會了!不過站長,這個姓楚的空降下來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想要調查譚東風的死亡真相嗎?”馬建山跟著問道。
“老馬,慎言。”
就在這時,林良平突然間打斷說道:“譚東風的死亡沒有什麼真相不真相,他就是喝醉了酒失足淹死的,也隻能是這樣。”
“不管誰來調查都是這樣,你明白嗎?”
“是是是,我知道!”
性格有些魯莽的馬建山,聽到林良平這個老狐狸的提醒,嘿嘿一笑,摸著腦袋說道:“醉酒失足淹死,對,就是這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