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性情懷在樂嬋心中潤潤而生,讓得她秋水眸子更為柔和數分,幾乎能漾出水來。

斜跪在地上的修長雙腿漸漸有些麻木,抱著趙洞庭的雙手亦是,胸前被趙洞庭的腦袋倚著,更是有些古怪的滋味傳遍全身,酥酥麻麻,讓得樂嬋心如鹿撞,麵如火燒,卻是動也不敢動。

幸得趙洞庭沒有睡多長時間,醒來以後,連忙離開樂嬋的懷抱,“朕……”

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雖然他心裏頭覺得這無傷大雅,但這個年代男女之防甚重,樂嬋怎麼撇得開臉?

沒名沒分的兩人以這樣曖昧的姿勢抱著,這要是在民間,那就是逾越。要是放在有的村落,被抓著去浸豬籠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樂嬋看著依稀亮光中趙洞庭那發亮的雙眸,更是羞上心頭,低下頭去,雙手不知所措捏著衣角。

之前抱住趙洞庭的勇氣已經悄然從少女心頭散去,此時隻剩下濃濃羞澀。

清冷的她,露出這副模樣,讓得趙洞庭心生激蕩。

他猛地將樂嬋抱住,輕輕道:“嬋兒,不要再回百草穀去了,好不好?朕娶你為後。”

這刻,什麼狗屁恩情、信諾,都被趙洞庭拋之腦後。

在這個世上,能有所得,但也必然有所失。趙洞庭心裏,將樂嬋看得比信用最為重要。

雖然百草穀救下他的命,且又和穀主定下約定,但他即便不遵守信諾,對百草穀又有什麼害處呢?

男歡女愛本是人倫,趙洞庭本來就對百草穀定下的那破規矩嗤之以鼻,隻是之前始終礙著顏麵而已。

樂嬋臉上露出動容、掙紮之色,但最終,卻還是道:“可這樣穀主就該傷心了。”

趙洞庭抱著她不鬆手,“可那個規矩,卻讓更多心有所屬的百草穀弟子傷心,不是嗎?”

樂嬋隻道:“皇上,樂嬋還想再等等。穀主她……對我其實極好。”

趙洞庭怔住,他能不在乎穀主的感受,卻不能不在乎樂嬋的想法。

兩人在幽黑的大殿內相擁良久。

翌日,休整過後的宋軍士卒們開始打掃戰場。

無數的屍體對扒下甲胄以後堆積起來,成數十堆屍山,用火油點燃以後,濃濃的黑煙彌漫半邊天際。

宋軍士卒們來來回回,糧車不斷將軍械、兵刃運回到繡江鎮內。

張玨帶著張紅偉、苗右裏等人更是跑到三角洲,去收拾元軍在容江、皇華江畔遺留下來的帳篷和軍糧等等。

元軍軍營內隻剩下少許士卒守衛,自然是沒能興起半點抵抗。

樂嬋終究是打算出發回去百草穀。

趙洞庭將她送到繡江鎮北門外,仍是依依不舍。樂無償、嶽玥等人也是跟著。

嶽玥傷勢已經快要痊愈,這些天,承著樂嬋的救命之恩,和樂嬋很快熟絡,已經算是不錯的朋友。

樂嬋從趙洞庭手中接過韁繩,輕聲道:“皇上,你回去吧,我……我在百草穀等你。”

她滿麵嬌羞。

趙洞庭點點頭,看向旁邊樂無償,“前輩……朕在雷州等你。”

他本來想說讓樂無償千萬要照顧好樂嬋,但沒能說出口。樂無償是樂嬋的爹,這話還用他說?

樂無償也牽著馬,對著趙洞庭、洪無天等人拱拱手,“諸位,再會。”

說著他看向樂嬋,牽馬往前而去。

樂嬋深深看趙洞庭幾眼,終究回頭,跟著樂無償離去。可走不過數步,又忍不住回頭來看。

趙洞庭更是始終都凝望著她。

情到濃處,總會讓人依依不舍。

可到底,樂無償和樂嬋還是走得越來越遠了。

直到兩人上馬,再也看不到兩人的身影,趙洞庭才悄然歎息,也帶著洪無天等人回去。

有樂無償護送著樂嬋回去,他自是放心的。隻是不知道此次離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樂嬋。

大概,再度相見,便是他趙洞庭去闖穀主那所謂的天仙陣之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