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在翌日,西來客棧便以極為便宜的價格賣給了對麵客棧的老板。
李阿四、萱雪兩人跟著老吳頭這行人離開阿猴,往雷州而去。
這會在阿猴城民坊間引起怎樣的傳聞略過不提。
現在流求國內征伐不斷,大概民坊間也不會因為這樣的事而議論多長時間。
邕州境內。
天威、天貴兩軍沿著都泥江而下,並未有進攻橫山寨的意思。但大軍浩蕩,卻是將都泥江旁側不遠的恩城州守卒嚇得不輕。
這短短數日以後,有左江道各鎮亂軍數千人彙聚到恩城州內。
與此同時,左江道節度使婁按柄還率領兩千士卒親到城內坐鎮。
整個恩城州內叛軍攻擊八千有餘。
這布滿少數民族寨子的地方,這股力量,終究還是在趙昺的金銀攻勢之下被調動了。
整個邕州境內,守軍不過兩萬。其中有半數是趙昺私兵。而這些各寨的私兵,怕是要較之守軍還要更多。
零零散散,大大小小數百個鎮子、寨子。哪怕是每個寨子都隻有數百軍卒,加起來數量也可謂驚人了。
當然,趙昺不可能將這些寨子全部調動起來,這些寨子裏的士卒也不會傾巢而出。
他到底能彙聚多少兵力,到現在,都仍舊是個未知數。
恩城州內,城牆上布滿穿著各式服飾的叛軍。
他們隻能算是散兵遊勇,但興許是已經得知到自杞失利之事。城頭上,竟然是有不少百姓被押在上頭。
這無疑會失去民心,但顯然,趙昺已經顧不得這麼多。
苗成帶著天威、天貴兩軍到得城外,大軍綿延,不見其尾。
他端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墨甲在陽光下散發著幽深的光澤。抬首看城頭,露出冷笑,“又是這樣的把戲。”
此時此刻,他對趙昺是打心眼裏看不起。
元軍用這樣的方法,尚且是因為漢人非其族類。而趙昺這麼做,則可以說是已經人性消弭了。
天威、天貴兩軍中同樣有神龍銃,有熱氣球,但在這樣的情況下,顯然不適宜再炮轟城頭。
在苗成令下,有親兵馳馬近城。
到得離城不過數十米,這親兵立馬大喝:“城上守將何在!”
穿著銀甲的左江道節度使婁按柄走到城頭,“本將左江道節度使婁按柄。”
“使個屁!”
親兵估計是得到苗成授意,話語很是不客氣,“你心無忠義,隨廣王作亂!也好意思自稱左江道節度使?”
婁按柄大概沒預料到這親兵竟然如此大膽,而且用這來說事,霎時間還真有些氣得不輕。
他已經興兵造反,再說自己是左江道節度使,的確有點恬不知恥的嫌疑。
不過他堂堂節度使,自也不會因為這點事就怎麼樣,隻道:“昏君無道,我等擁立廣王,乃是上承天命,下順民心。”
“放你娘的大臭屁!”
苗成隔著許遠聽到這話,都忍不住了,驅馬上前道:“皇上執政以後接連收複失地,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哪裏無道?”
說著鏗鏘將腰間佩刀拔出鞘來,又道:“爾等亂軍最好現在棄城投降,本指揮使尚且還可以在皇上麵前為你等求情,免你等死罪。如若不然,等本指揮使大軍攻城,爾等皆不能幸免!”
“殺!”
“殺!”
“殺!”
後頭大軍聽得苗成的吼聲,忽的齊聲大吼。
吼聲如同潮湧,驚天動地。
驚天殺氣席卷黃沙。
黃塵漫天。
這便是大宋的禁軍!
這便是大宋驅退元軍鐵騎,百戰不殆的威武之師!
這等軍容,這等士氣,已然能夠讓得城頭上匆匆彙聚的亂軍們些微變色。和大宋禁軍相較起來,他們真是烏合之眾。
且不說武器、軍甲,光是這份如潮士氣,他們便要相差禁軍太遠太遠。
婁按柄也是變色。
此時城內雖有守卒八千有餘,又用百姓作為人質。但這刻,他卻是真沒有什麼底氣能夠守得住這恩城州。
可是,他卻也明白。他現在已經形同造反,縱是開城門投降,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