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嶽玥還是說:“可皇上,縱是如此……嶽玥也勸您留在長沙。畢竟這全國大局還得由您統籌。”
隻是不知道為何,她說這話時,俏臉卻是忽的生出些紅暈來。
趙洞庭眉頭緊皺。
這點,他何嚐又不知道。
現在不僅僅是蜀中、大理、越李朝要攻宋,國內的輿論還在發酵,也可能生亂。他當然不適宜離開長沙。
可他若是不離開長沙,又有誰能去阻擋那五萬越李朝的大軍?
哪怕是到現在,趙洞庭也覺得,整個大宋境內,隻有自己才能夠將火器的優勢最大可能的發揮出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隻是小黃門的朱河琮忽然跪倒在地上,道:“皇上,微臣請求前往廣南西路。”
趙洞庭微愣。
緊跟著,朱海望竟也跪倒,“皇上,微臣也請求同去。”
趙洞庭低聲嗬斥,“這乃是軍國大事,你們兩人不要意氣用事。”
他們兩個人,趙洞庭都隻是當成文官培養的。也打算過些時間,便將他們下放到地方去為官。
這朱家兩兄弟飽讀詩書,現在治理政務已經有些本事。但打仗,可和治理政務截然不同。
“皇上!”
朱河琮的聲音卻是變得更為堅定,“微臣兄弟兩在這禦書房侍奉皇上已經兩年有餘,這些時間裏,我們兄弟承蒙皇上看重,耳濡目染之下自問對皇上所創的各種兵法已經爛熟於心。且又常常和皇上沙盤演繹,微臣有信心能夠擊潰越李朝五萬大軍!”
朱海望腦袋重重叩在地上,“國難當頭,我等理應為國拋頭顱,灑熱血。若不退越李朝軍,我和大哥願任由皇上處置!”
趙洞庭再度怔住。
國難當頭……
是啊,現在是國難當頭。
他看著滿臉堅定的朱河琮兄弟兩,輕輕歎息,“可沙場作戰,和沙盤演繹,又有太大不同啊……真正是沙場變化莫測,而且,也是真正會死人的。”
朱河琮道:“可不是還有柳安撫使等人也會前去抵擋越李朝大軍麼?”
嶽玥也忽然跪倒在地上,“請皇上三思!”
樂無償等人也是跟著跪倒:“請皇上三思!”
現在的大宋,不是以前的大宋了。
以前的大宋瀕臨滅亡,趙洞庭禦駕親征是沒有辦法。現在,他們都不願意再看到趙洞庭去以身犯險。
趙洞庭有些動容,看向朱宗耀去。
他的確被朱河琮、朱海望兄弟兩說動了,也不願辜負他們兄弟兩個的這番熱血。
隻是,卻也不得不顧及朱宗耀的感受。畢竟,朱家可就這兩個男兒。
而且,連朱宗耀自己,也是希望兩個孩子在朝中為官的。
朱宗耀感受到趙洞庭目光,心中輕輕歎息,卻是道:“皇上,臣也請求前往廣南西路。”
“朱殿主,這……”
趙洞庭震驚。
朱宗耀緩緩搖頭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朱家若非蒙受皇上大恩,早已經分崩離析。如今國難當頭,我朱家不應再留在這長沙城內。臣很自豪,我朱家兩個孩兒都是響當當的熱血男兒,臣懇求,皇上給他們這次機會!縱是我們父子三人全部染血沙場,臣也不悔。臣隻求……皇上能夠幫臣照料家中妻女。”
連空千古等人都是動容。
一家父子三人都上戰場,這份忠義,足以感染任何人。
特別是,朱海望他們還是主動請纓。
朱宗耀是安衛殿殿主,本應在長沙訓練安衛殿供奉。朱河琮、朱海望兄弟兩更是能指日平步青雲的小黃門,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前往廣南西路去以身犯險的。
他們能夠說出這等話來,是何等的忠義,是何等的勇氣!
“好!”
趙洞庭重重點頭,“朕便封朱海望、朱河琮你二人分別是討逆左右副帥,你二人和朱前輩、嶽殿主以及洪前輩、許前輩等人明日便前往邕州。朕會飛鴿傳旨柳安撫使,讓他率軍往邕州和你們彙合。同時,朕還在榮耀殿中再抽調紅鬼、劍十四等四位真武境供奉隨你們前往邕州。你們務必協助柳安撫使以最快的速度擊潰越李朝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