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雁羽堂內,他們這些人和空千古相交數十年。空千古在他們心中是老大,也是哥哥。
這個時候忽然聽聞空千古坐化,便是以無名的心性,也實在壓抑不住心中悲慟。
雖空千古走得蹊蹺,但他們也從未想過,空千古竟會就此坐化。
匡扶大宋社稷是堂主的夙願。
如今,大宋欣欣向榮,可他竟是……無福享受這個盛世。
無名沒有抬手擦拭眼淚,任由眼淚流淌,隻對著趙洞庭拱拱手道:“臣告退。”
然後便很是落寞地向著院外走去。
趙洞庭看著他的背影,深深歎息,終是沒有出言留住他。
他知道空千古的死必會讓無名這些人都傷心至極,但他卻不知道如何勸。而且,以無名等人的心性、年紀,也無需他勸。
無名流淚,不是因為別的,僅僅隻是為空千古的坐化而悲慟而已。
這種事情,本來就沒有什麼好勸的。
趙洞庭知道,這個年關夜,武鼎堂怕是不會太平靜了。
他抬首再仰望空中絢爛的焰火。
其實人和這焰火又有什麼區別?
於時間長河而言,誰都不過如這些火焰般,隻是白駒過隙而已。
隻是如空千古這般,是那最為璀璨的火焰。而天下絕大多數人,都不那麼顯眼罷了。
但再璀璨的焰火,也不能長久。
微微沉默後,趙洞庭回首看向眾女。顯示神色有些憂傷,隻隨即不知忽的明悟什麼,嘴角又有笑容浮現。
管他生命的長與短,隻要在這世上,便盡力讓自己活得精彩便是。
趙洞庭忽的走到李秀淑旁邊,眼中熠熠生輝。
懷中抱著李走肖的李秀淑瞧他這般眼神,有些詫異,隨即又泛出些羞澀,“你這般瞧著我做什麼?”
饒是以她這般年紀,也有些難以習慣趙洞庭的這種眼神。
這眼神,便好似是趙洞庭在和她做那種事時的眼神。太過奪目,因此也就有著不容置疑的侵略性。
趙洞庭直問道:“你可願長陪在我的身邊?”
他其實心裏也有些模糊,不知自己到底是喜歡李秀淑的人,還是李秀淑的身子,但現在在趙洞庭看來,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隻是自己想將李秀淑留在身邊便是。
李秀淑眼中神色更為詫異,“你這話是何意?”
趙洞庭道:“若是你想,我有方法可以讓你永遠留在這長沙皇宮之內!從此以後便呆在我們的身邊,和我們共同生活。”
李秀淑聞言眼中立刻放出光彩來。
隻隨即,卻又悄然黯然下去。
她些微沉吟,然後道:“若是我留在這,西夏又該怎麼辦?”
趙洞庭道:“立走肖為太子,讓仲孫啟賦、赫連城輔國,代掌朝中大事。若你信得過我,我可以派遣幹吏前往西夏,雖不參與國政,卻也可以作為我大宋在西夏的代表,讓得你下麵那些群臣不敢因你不在而就肆意妄為。”
李秀淑輕輕嗔他,“到如今,我還有什麼信不過你的?”
要是趙洞庭是不值得她信任的那種人,那在西夏內戰時就可以趁機將西夏拿下了。
趙洞庭要拿西夏,完全沒有必要用這樣派遣大臣的方法。
李秀淑儼然有些動心了。
嗔過好似忽然間與以往有些不同的趙洞庭後她又問道:“那我以何種名義留在長沙?”
趙洞庭輕笑道:“你便傳信回西夏,說要留在長沙學習大宋政策便是。”
李秀淑微微蹙眉,“若如此,我那些臣子們還不得以為是你強行將我軟禁在長沙?”
“那又如何?”
趙洞庭頗有些意氣風發道:“縱是他們如此以為,也不能奈何我。興許反倒會因此而同仇敵愾,勵精圖治。隻要你在這長沙城內過得舒心,西夏又不會分崩離析,何須去管他們會如何想?若你實在不願他們誤會我,以後想回西夏時便回西夏時去看看便是。你朝中那些大臣,其餘人不明白,但知道走肖是你我血脈的仲孫啟賦等人,還能不明白你的心思?”
李秀淑又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