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看似無意義,但於大宋,卻最是有意義。
歸根究底,國之強盛的根本不在於兵,也不在於經濟,而在於人心。因人心齊,必兵強,必業興,必百花齊放。
趙洞庭此舉是安撫人心,同時當然也是“收買”人心。
即便在場眾人無不是國之大才,除去羅文院長、王文富等士林領袖,鬼穀宮主這般的胸含韜略之流,哪怕不那麼顯眼的,也是朱河琮這種一部之主。
說他們個個都是學富五車之輩絕不為過。
但此時能領悟到趙洞庭此舉深意的僅僅隻有那麼少數幾人,一個巴掌便數得過來。他們眼中都有些微光芒略過。
文臣頂梁陸秀夫、深知百姓心的王文富,再就是深不可測教出段麒麟、秦寒那等人物的鬼穀宮主,最後一個,出乎趙洞庭意料的是在各部幾乎打了個圈的鍾健。
再沒了。
連學究天人的羅院長都並未領悟其深意。
看來讓鍾健去各部磨礪是個極為不錯的主意。
趙洞庭有些沾沾自喜。
他讓鍾健往各部磨礪的時候無疑是存著以後讓鍾健接任國務令之職的想法的,其一讓他熟悉各部職司,其二則是讓他認識各部官員。現在看來,鍾健還有著出乎他意料的長進。
能夠從這撫恤信“小事”上意識到大根本,說明鍾健的心胸、眼界都已經是頂尖之流。
“還有就是各部、各地官員,在此役中有功的,也要封賞。”
趙洞庭擺擺手又讓眾人坐下,對陸秀夫說:“國務令,這件事情便由你們國務省做主,讓吏部擬冊吧!”
……
到夜色頗深時,眾臣才離開禦書房。
想來接下來直到年關,朝中都會頗為忙碌。
高麗國。
這裏沿海,又在中原以北,其後自是要寒冷些。到這時節,國內的人都已經穿上厚厚的大褥子。
路上的行人較之氣候溫暖時也要少些了。
都城開京還算熱鬧。
之前因為鄭益航、莫裏率軍奪全州等地的恐慌經過這九個月有餘的風平浪靜,已經悄然消去。
當初趙洞庭在給鄭益航傳旨的同時也寫信給琉球國主阿星皇,阿星皇當即便發了旨意給遠在高麗的莫裏。
莫裏得到高麗國賠償後不長時間就收到阿星皇的旨意,帶著不計其數的財寶領軍得意洋洋的回往琉球去了。
他在高麗當然是賺得盆滿缽滿,高麗國庫多年來積累的財寶雖然隻分得小部分,但也能大大充實他們琉球國庫。
鄭益航領著地雄軍還有倭路守備軍共計四萬弟兄還留在高麗國,過著神仙生活。
他們仍然駐紮在安南城,繼不作亂,也不退兵。安南城的一應政務也交還給高麗朝廷,並不插手半點,但他們軍中用度開支,高麗國主王昛卻不得不主動承擔了。
他都不敢等鄭益航提出來,因為擔心等鄭益航提出來又會是獅子大開口。宋軍駐紮在這,肯定是還有目的的。他管不著宋元之間的勝負,想要的,隻是左右逢源,兩頭都不得罪。
四萬大軍聽起來不多,但供應其開支對國庫已經空蕩蕩而言的高麗國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的。舉朝上下無不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