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嘉年做為禦史,和這些吏員自然不認識。
但這並不重要。
這些吏員名冊上有這些吏員被選拔進教育廳的年份,這便夠了。
莒宏大,鼎昌十一年。財務處吏員。
財務處,不管是在哪個衙門都屬於重中之重了。而這個莒宏大,竟然是個連私塾都沒有上過的。
朱嘉年看著都有些好笑。
連私塾都沒有上過,或許普通的算術題會,但涉及到整個兩浙西路教育廳的那些繁瑣賬目,他真能算得清楚?
“去把財務處的莒宏大叫來。”
合上名冊,朱嘉年對著同在辦公室裏,一個教育廳安排專門配合他工作的官員道。
這官員隻是個八品的小官,在教育廳上不得台麵,可饒是如此,竟也是問道:“禦史大人喚這吏員作甚?”
朱嘉年輕笑道:“怎麼?本禦史要找個吏員,還需得向你彙報啊?”
語氣也十分和善。
這官員微微皺了皺眉,沒從朱嘉年的態度上看出什麼不對勁,隻能向著外麵走去。
他想著,隻要這位禦史大人不是打算找事就好。
看他的模樣,應該不像是要找事的。
很快,這官員就把哪個叫莒宏大的吏員帶了過來。看著四十餘歲,臉色黝黑,眼中卻透著點兒精明。
朱嘉年不經意微微皺了皺眉頭。
莒宏大的履曆上寫的是三十四歲,這看起來可有點兒不像。
再者即便是三十四歲,對於初選的吏員來說也是年紀偏大了。從前些年開始,朝廷可就著重選拔年輕的吏員。
不過這倒也隻是小問題。
“見過禦史大人。”
在莒宏大恭恭敬敬的施禮後,朱嘉年也隻是擺擺手,並沒用讓那個小官出去。
他把莒宏大叫到自己近前,說道:“你是財務處的吏員是吧?”
莒宏大躬身答道:“回大人,是的。”
朱嘉年輕輕點頭,“本官這兩日被一個算術題難住了,你幫我想想。”
那小官和莒宏大同時皺了皺眉。
莒宏大道:“大人恕罪。小的、小的也隻是懂尋常的算算賬而已,連禦史大人您都不懂的算術題,小的怕也是做不出來呀……”
“沒關係嘛!”
朱嘉年道:“做不出來也沒關係。你做不出來,本官再找別的人幫忙來看看就是。”
然後不由分說把麵前的一張紙遞給莒宏大。
這卻是他剛剛抄在紙上的題目。
而這題目,又正是他在教育廳資料庫中看過的今年選拔吏員的考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