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從未離開過(1 / 1)

肖謹睿張了張嘴,到了嘴邊的話卻因為她那雙憤怒的眼睛而咽了下去:“讓你生氣了,對不起。”

就連一句對不起,都顯得那麼無力,因為夏如茶根本就不接受這句“對不起”便從他身側越過離去。

“我愛你……”這句話,他沒辦法說出口,眼淚就落了下來。

肖謹睿抱著箱子,走在雨中,任憑雨水衝刷臉龐,掩蓋淚滴,卻不知,夏如茶在轉身的刹那,也在落淚。

就亦如,當年夏如茶悄悄地在花燈上寫下自己的心願,他故作生氣離去,又悄悄地將那花燈給撈了起來,在那幾行小小的字體旁邊加上: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可惜,她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他曾經做過這麼一件事。

夏如茶躲進角落裏,眼淚止不住地流,掩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更不允許別人發現。

她壓抑著哭泣,甚至連抽泣聲都不敢發出來。

愛一個人時,那感覺強烈到如同排山倒海般猛烈席卷,而要忘記一個愛過的人,卻如同抽絲剝繭般艱難。

夏如茶逼迫自己徹底忘記這個人,就算很痛,也要躲起來如同受傷的小狗一般,自己孤獨地舔舐傷口直到愈合為止。

五個月後。

夏如茶半夜胎動,傅平立即將她送往醫院生產,耳邊全是醫生護士們的對話,她隻覺得前所未有過的渴望那個人在身邊。

“用力點,加油,宮口已經全開了,用點力氣。”

耳邊是給她接生的醫生鼓勵的話,而夏如茶隻覺得自己已經奄奄一息,沒有力氣,腹部痛得一抽一抽的,說死去活來也不為過,心裏有恨有怨,腦海裏全是那個不可一世的臭嘴臉。

“啊——!好痛!”夏如茶實在受不住,哭了出來,眼淚撲簌簌往下掉,感覺快要死掉。

累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天旋地轉的。

“不好,病人體力不支了。”

“可是能夠主刀的醫生,不在啊!”

“不如你替她主刀吧!”

“不行,我還沒給病人開過刀,我不行的!”

醫生們的對話,逐漸變得模糊,但卻又清洗地傳入她的耳朵。

忽然間,好像聽見門被人推開的聲音,沉穩的腳步不斷地朝她走近,緊接著一雙熟悉又溫暖的手覆上她的手,溫熱的大掌將她無力的小手緊緊地包裹起來,仿佛在給她傳達力量。

隱約中,她仿佛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聲說:“阿茶,加油,別放棄,也別害怕,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未離開過。”

她想睜開眼,看看這個熟悉的聲音是從哪傳來的,可是她睜不開眼,腹部的劇痛感愈發強烈,不斷地在她肚子上攪動著。

那雙手忽然消失了,那個熟悉的氣息也逐漸遠去。

夏如茶慌了,她想要抓住那雙手,抓住那個熟悉的人,猛地用力想要抓住什麼:“不要,不要走!”

一聲洪亮的嬰兒哭啼聲傳開,醫生們都在歡呼欣喜著。

夏如茶依舊在尋找那個身影,用力睜開了眼,卻什麼都沒看見,隻瞧見那個渾身被泡得皺巴巴的嬰兒,夾帶著血絲的孩子,此刻正閉著眼睛哭得洪亮。

“恭喜你,是個男孩,有八斤重呢。”醫生將包好的孩子抱到她麵前說。

夏如茶眼淚頃刻間就冒了出來,說不出什麼滋味,是欣喜的,是心痛的,五味陳雜。

出院後,夏如茶被傅平照顧得很好,在孩子滿月的這天,肖謹睿的手下阿哲送來一個禮盒。

打開,是一個長命鎖。

裏麵還有一張紙條,是肖謹睿的字跡,看樣子有些日子了,上麵寫著:

[此後,我便是你的影子,上窮碧落下黃泉。]

夏如茶的手抖了抖,快步追了出去,將阿哲拉住,許久才艱難地問出口:“他在哪?”

阿哲笑了笑,意味深長:“或許,就站在你的身邊吧。”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