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先生，謝謝你的好意，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家吧。”
淩斯夜一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你有需要，隨時可以找我。”
“好，謝謝。”
淩斯夜上了車，隱在黑暗中的臉晦暗不明。
司機開口：“淩總，現在要回酒店嗎？”
“不，先去見一個人。”
——
季家。
季維皓和季老爺子從季丞煥那裏得知白野的病又犯了，季老爺子想也沒想就拉著季丞煥要去醫院。
季丞煥攔住他，“你過去做什麼？這個時間過去嘲笑小霏嗎？”
季老爺子拄著拐杖就往季丞煥身上揮，“混賬東西，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形象嗎？”
“你不就是這樣嗎？以前小霏來求你，也不見得你同情心泛濫。”
“我去看自己的曾外甥不行？”
“當然行，但人家不願意看到你啊，你也不想想自己曾經都做了什麼混蛋事，現在示好也晚了。”
一番話，氣得季老爺子揚起拐杖又朝他身上砸了過去。
季丞煥往旁邊躲，沒躲過去，硬生生地挨了一棍子。
即便如此，他也隻是皺了皺眉頭而已，“打我也改變不了事實。爺爺，有句話我想說很久了，如果我不是在季家長大的人，我也不會願意在季家生活，不，應該是說，我在季家長大，也不適應這種病態的生活。”
“阿煥！”季維皓吼了他一聲，“跟你爺爺道歉。”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季捷，她離開之後雖然過得不如意，但是她的精神狀態比以前看起來好多了，清醒的人離開季家隻會活得越來越好。”
季老爺子怒，作勢又要打他。
季丞煥走到沙發後麵，整理了一下衣服，“我決定搬出去住了，你們不要找我，該回來的時候我還是會回來的。”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季老爺子氣得渾身直哆嗦，“混賬東西！季家養他這麼大，他竟然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莫不是著了魔！”
季維皓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什麼都沒說。
第二天。
白絮霏剛哄睡白野，季老爺子和季維皓過來了。
白絮霏的態度很冷淡，示意他們安靜，隨後又示意他們到走廊說話。
季維皓心疼地看著白絮霏眼下的烏青色，“辛苦你了孩子，怎麼不找個護工？”
“親媽有空，用不上護工。”她不想和他們聊這個問題，便問：“你們過來有事嗎？”
季維皓說：“醫生喊你爺爺來醫院複查，順便問他一些問題，結束後我們就過來了。孩子現在怎麼樣？”
“謝謝關心，他很好。”
“那就好，我聽說你們準備做移植手術？”
“嗯。”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季老爺子忽然說：“太小了，我移植的時候都成年了，他怎麼能承受得了？我建議還是繼續保守治療。”
白絮霏目光淡漠，“醫生說小野年齡小，恢複更快。”
“胡說！當年我做手術的時候，醫生說的是成年了抵抗力好，有利於恢複。”
“您高齡的七十多歲，距離您當年手術已經過去五十年，這五十年醫術早已發展到了你想象不到的地步。”白絮霏不想跟他糾結這個問題，說：“您要是沒別的事，我要回去看孩子了。”
季老爺子來之前就打算來跟白絮霏和解，可白絮霏的態度著實讓他喜歡不起來。
他怒聲道：“你是季家的孩子，白野也是季家的人，我們作為長輩就有權利替他做主。”
幾乎是他的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走廊上響起了冷墨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