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真誠,連傅行簡都快信了自己當初是個慧眼識珠的伯樂,在一群人裏就一眼看中了他這匹千裏馬,一直提攜他,兩人慢慢地摩擦出愛情的火花。而現在千裏馬又折服於他的人格魅力,想要跟他共度一生,所以才找到齊叔安排了那場稱為‘驚喜’的相親……
嘖嘖,扯謊都一點不害臊的,傅行簡很佩服年輕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轉念想想,要是自己直接跟他爸說他當初單純就是為美色所惑,沉迷肉體關係無法自拔,所以才跟眼前這個人牽扯到現在的,估計腿會被打斷。
宋翊態度誠懇,傅靖看著半信半疑地,信他,但是不怎麼信傅行簡是個能提攜後輩而不占一點便宜的人。
但想起來老齊跟他聊的時候說行簡這孩子也不容易,一直以來都是要找alpha臨時標記,一點都不穩定,浮萍一樣,說起來還有點心疼。
難道傅行簡當初包下宋翊就是為了臨時標記,兩人真的沒什麼關係僅僅是惺惺相惜?又在後來為對方所吸引,才開始了戀愛。
這個說法很容易為父母接受,尤其是像傅靖這樣大病初愈容易感性的人。想起自己當時怒不可遏地打了傅行簡,還沒聽他解釋,傅靖心頭忽然有些內疚。
“伯父,怎麼了?不舒服麼?”看到傅靖臉色不是很好,蹙著眉的樣子,宋翊麵容關切,溫聲問他。
傅靖轉過視線,麵容冷肅,隻是淡淡道,“沒什麼,先吃飯吧,快到時間了。”站起身,傅靖身體初愈,腳下無力,扶著沙發扶手差點沒起來。
一雙年輕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耳後便傳來傅行簡大大咧咧的聲音,“哎,老頭子你看著點啊,還沒六十呢難道就要讓我給你找根拐杖了?”
傅靖冷哼一聲,腰背微微躬著,拂開他的手,背手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停,沒回頭,隻是說了句,“今天廚房裏做了鬆鼠鱖魚,早點兒過來。”
傅行簡哎了一聲,笑嘻嘻地,轉過頭跟宋翊咬耳朵,“你有沒有感覺,今天老頭子對我態度好了不是一點半點兒。”居然還記得他最喜歡吃家裏廚娘做的鬆鼠鱖魚,還特意讓人做了,今天也全程沒有吵起來,簡直是奇觀。
宋翊看著他,搖搖頭,目光似乎被蜜糖浸過,“你啊。”
真不知道他以前都是怎麼跟他爸相處的,這短短一段時間他都覺得傅行簡和他爸似乎下一秒就要吵起來了,可是沒有。這一點點的進步竟然就讓眼前的這個人滿足。
宋翊在心裏歎了一聲,拉起傅行簡的手,跟他走向傅靖剛剛走的方向。
到了客廳,才看到那邊除了傅靖還坐著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宋翊用眼神詢問,傅行簡的臉色冷了點,低聲跟他說,“我爸現在的妻子。”
柯瀾音站起來,似乎也看出宋翊的遲疑,微笑著說,“叫柯姨就好了,咱們家沒那麼多規矩。”她向來在人情禮節方麵做得透,沒讓宋翊開口叫伯母也是顧忌到了傅行簡的心情,又全了自己的麵子。
宋翊微微頷首,叫了聲柯姨,和傅行簡一起入座。
席間,傅靖的話很少,就算有也都是在問宋翊他們家打算如何辦婚禮的事情,說下個月就辦婚禮的話還是有點太匆忙了。
宋翊猜傅靖覺得匆忙應該主要不是因為婚禮日期匆忙,而是覺得傅行簡要辦婚禮、但直到現在才通知他,沒問過他的同意覺得麵子上過不去,便解釋道,“其實這件事情我和家裏也是考慮了很久才決定的,您可能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們兩人之間的流言蜚語一直不斷,我是沒什麼關係的,隻是,不想讓行簡繼續遭受無端的揣測。伯父您放心,雖然下個月就是婚禮,但也絕不會倉促,我父親母親那邊已經在準備著了,肯定會給行簡一個滿意的婚禮的。”
他這番解釋完全說得通,傅靖心裏也舒坦了點,原來傅行簡不是故意瞞著自己,而是這婚禮的事情也是前兩天剛定下來,他還不算知道得太晚。
傅行簡在桌子底下掐了宋翊一下,歪到他耳邊,小聲說,“沒大沒小地,叫誰呢?換個稱呼!”
他耳根發熱,明明宋翊比他小個幾歲,還叫他行簡,那語氣簡直跟他長輩一樣。
宋翊眼底都是笑意,嘴巴無聲地動了動,傅行簡立刻看出他要說的是什麼了,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唔……”宋翊看著有些無辜。
傅靖筷子往下一放,“幹什麼呢?別欺負人家。”
“……”
傅行簡咬咬牙,隻能放下了手。
他爸簡直是老眼昏花,到底是誰欺負誰啊,眼前這人欺負他的時候他爸可看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