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妃被禁足了。

皇後腹痛一事的調查有了進展,太醫院的太醫提供證詞說是衛長安確實在太醫院配過安神茶。

配藥的方子還留在太醫院,方中並沒有寫絲春草。而且安神茶的配製,從始至終衛長安隻出了一張藥方。

後來又有人檢舉一位太醫私底下跟晴妃身邊的婢女有密切聯係,那婢女被抓後受不住逼供才道出原來是晴妃指使太醫在衛長安的藥中動了手腳。

原先這茶被皇後喝下後導致腹痛,就算沒有衛長安出手,晴妃的親信也會在藥中放僵蠶。

所以衛長安隻不過是無意中替人頂了罪而已。

秋天陰雨綿綿。

細密的雨絲如冰冷的長針從空中墜落毫不留情的紮在跪於雨中的人身上。

昭陽已經在這裏跪了大半天。

無人敢勸,也無人能勸。

“昭陽?”

一柄黃油傘撥開雨幕,飛濺的雨絲在傘麵上形成一層薄薄的朦朧白霧。

傘下之人穿著鴉青色的華美袍子,藏青色的鞋麵上一點水漬都沒有沾上。

傘沿上移,隻見他紅唇微勾,目光輕蔑。

“昭陽?”容奇開口道,“本宮可是勸過你,不要做這種沒所謂的事情。到頭來隻能自討苦吃,你後悔嗎?”

她本來低下去的頭抬了起來,臉上的情緒似乎都被雨水衝刷幹淨,隻剩下空洞的雙眼中還留著一點刺人的亮光。

“是我想弄死衛長安,你明明知道事情都是我做的。為什麼要牽連我母妃,這件事跟她沒關係!”她說,“你故意買通我母妃身邊的奴婢做偽證,陷害她對你有什麼好處?有本事你衝著我來!”

“這件事唚染也插了一手,絲春草是她放的,茶也是她端給皇後的。你要是把我逼急了,還有個唚染給我做墊背呢。太子殿下,我們誰也別想得意。”

容奇擰了擰眉頭,似笑非笑,“你用大饒公主威脅本宮?”

昭陽扭頭看向他,“殿下如果不喜歡被威脅,那我們和平交易如何?”

他的五官不自然的擠在一起,倏地還是笑出聲來,不屑的反問:“你有什麼資格跟本宮交易?唚染?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本宮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

“可你不是對唚染……”昭陽說著頓了頓,“隻要大饒公主嫁給你,你就能掌握大饒的消息也能得到藩屬國的支持……”

“然後呢?”

“這樣你就能壓製住容黎笙穩坐皇位,所以……”她說著猛然一愣,這才想到容黎笙如今已是甕中之鱉,他有沒有大饒這股勢力都已經無所謂了。

她敗了,不僅敗了還把自己的母妃搭了進去。

“皇兄……”她用手撐地麵向容奇,連磕了三個頭才說,“皇兄,昭陽錯了。皇兄想要怎麼處罰我都可以,請放過我母妃,我母妃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參與過。”

容奇一撩袍子下擺蹲下看著她,“沒想到你這麼孝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皇兄,請放過昭陽母妃。”她雙手按在地上,低著頭用最低微的方式請求。

雨水流進她的眼中使得眼眶微紅,轉瞬又混著溫熱的淚水墜落。

“皇兄,昭陽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