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沒有再猶豫,施展起輕功,很快就追上了薛碧蓮,隻是和她始終保持有一段距離。扶桑的輕功很好,薛碧蓮一直都沒發覺。而此時的暮色已漸漸隱去,天上現出了幾顆星,淡得讓人無法辯認周圍的事物。薛碧蓮在夜色中跑了一段距離後,忽然停了下來。她竟然驚奇地發現,自己已置身於一條狹窄的巷子裏。
見鬼,我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心下疑惑,抬頭看去,卻是那巷子不但窄而且細長,幽暗得看不到盡頭。更讓她感到害怕的是,就在這刹那之間,她聞到了一股重重的殺氣。
可怕的殺氣從後麵直向她迫了過來,而且愈來愈重。莫非是敵國派了高手來殺我?薛碧蓮心頭吃緊,拔出寶劍來,霍地回過了身去。可是她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那道從後麵來的殺氣,也在這一刹那之間消失無形。到底是何人在後麵跟蹤?心下懸著,轉過身去。卻在這時,她居然看到麵前狹窄的巷子裏,出現了一盞燈和一個人的背影,緩緩地在向前移動著,那是人還是鬼?
薛碧蓮一下子緊張起來,用手揉了揉眼,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那盞燈忽地不見了。過了一會,那盞燈又出現在了原來的位置上,隻是沒有再向前移,而是慢慢地向她這邊靠了過來。燈光下,她看到左邊的牆壁上,赫然現出了三個血紅大字:殺人巷。
那三個字紅得晃眼,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我怎麼會跑到這裏來了?薛碧蓮的心更懸了。然而最讓她害怕的是,當那盞燈越來越近時,她所看到的竟是一個人的背影。那人到底是人是鬼,怎會如此怪異?
薛碧蓮站在那裏不敢動,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細的汗珠,握刀的手也有些顫抖起來。忽然,背後有一道淩厲的掌風拍了過來,冷颼颼的掌風中居然還夾雜著一個人重重的歎息之聲。薛碧蓮一驚,知道回手抵禦已來不及,隻好狠命往前一衝,同時運氣往後一抵,便聽啪地一聲,後背已挨了對方一掌,雖運功禦去了對方一半的掌力,但還是受創不輕,後背一陣劇痛幾乎讓她站立不住。
從背後偷襲她的人亦被震得手臂發麻,心裏一詫,登時立住不動,暗想:瞧不出這女子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看來我是大意了。於是不再出手,站在那裏靜觀其變。薛碧蓮稍稍一呆,正要回過頭去,忽然前麵的那盞燈不見了,卻變成一道白光破開夜幕直向她逼了過來。竟是一道淩厲的劍芒。
薛碧蓮閃身躲開。從前麵攻來的那個人見一擊不中,急忙跳開,不見了。薛碧蓮所看到的,依然是一片漆黑,除了天上閃爍著的幾顆星,竟什麼也沒有。她在無比詫異中猛然回過了頭去。在黑夜中,她看到了一雙與眾不同的眼睛,那眼睛很是明亮,但明亮中卻透出了一種淡淡的哀愁,仿佛裏麵藏著無法說出口的心事。原來是扶桑。
薛碧蓮知道他就是剛才那個在背後偷襲她的人,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道:“扶桑,你讓我很失望。我沒想到你一直在為敵國的皇上做事,看來是低估你了。說,為何要殺我?”
扶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對不起首領,我是奉命來殺你的人,可是我又不忍在殺人巷裏對你下手,因為這裏的血腥味太重,你說我該怎麼辦?至於理由我不能告訴你。請原諒。不過,我真的不想讓你死在我的手裏。”
薛碧蓮根本就不信他說的話,道:“你別騙我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如果你真不忍對我下手,剛才也不會……出手那麼狠。”
扶桑又是深深地吸了口氣,沒再說話,而是把目光緊緊地盯向薛碧蓮。他一直在想:要是薛碧蓮能做我的女人該多好啊,隻可惜,他沒那福分,今生今世注定要和她為敵。想到這裏不由一歎,而這一歎過後,臉上很快就浮起了一抹殺意。
與此同時,前麵那盞燈又忽地亮了起來。照得整個巷子如同白晝。燈光刺過來,讓人感覺睜不開眼。薛碧蓮這一驚非同小可,用手抹抹眼睛,這才發覺,原來在前麵的巷子裏不隻是一盞燈,而是有十多盞。
十多盞燈同時從漆黑的巷子裏突然冒出來,這不僅讓薛碧蓮感到驚訝,就連扶桑也大覺意外。他知道那是一些什麼樣的人。這時,那些人已舉著火把向薛碧蓮逼了過來。一共是十四個人。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腰掛一柄無鞘長刀的冷漠少年。不知道是誰。薛碧蓮從未見過,不認識。但是她想應該也是敵國派來殺她的。而站在冷漠少年身後的卻是十三個沒有蒙麵左手執刀的青衣人。是敵國死亡組的十三死士。死亡組是敵國皇上秘密訓練出來的一個秘密組織,沒有幾個人知道。薛碧蓮當然也不知道。扶桑卻知道。皇上連十三死士也已派出,可見並不是僅僅為了對付薛碧蓮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