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隨著閉上眼睫的動作，順著臉蛋蜿蜒下去。
百合子哀戚的張開雙臂，就算死，她也不想要再想起程稚華那個女人：“從一開始，我為了倭國而工作，要去從程潮身上得到消息的時候，我就一直在做程稚華的影子……”
因為早就調查過，看起來冷硬不吃的程潮有個捧在心尖上的女孩，叫做程稚華，被他保護的很好，嬌養在府裏，倭國政府決定派百合子，專門將她往程稚華的類型塑造，為的就是成功博的程潮的歡欣。
當時的百合子全部仰賴倭國人的命令，對於這個曾經在一起乞討、自己經常欺負，又憑借自己的力量逃走的女孩子，是沒有什麼多餘的感覺。
後來，為了成為翻版的“程稚華”，百合子喜歡的利落短發被迫留長，像程稚華那樣。
她喜歡的深色衣服也全部燒掉，無論是穿衣風格，還是佩戴的首飾，都得像程稚華喜歡的淡雅清新靠攏。
甚至於程稚華婷婷嫋嫋的走路姿態，嬌俏的笑顏，吃飯的動作睡覺的模樣……
一切的一切，都必須要跟程稚華相似。
原本的自己就這樣一點點的被籠統毀掉，塑造成另外一個人，百合子表麵順從，可內心卻很不甘心。
每一次學習，心裏都有個角落在呐喊著為什麼。
“我表麵上覺得為了任務犧牲沒什麼，可你知不知道，我的心裏有多麼不平衡！”
想到曾經的委屈，百合子的聲音便漸漸揚高，憤懣道，“同樣都是女孩，同樣美好的年齡，憑什麼她可以做自己，我就非要做程稚華的影子？！”
“我不甘心！尤其是你那麼袒護著程稚華的時候，我真的很想要一槍打死程稚華！”
“明明你跟我是一派的！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和期望，可你卻偏袒著程稚華，你對她動了心，處處嗬護，可我做了那麼多犧牲，換來的是什麼？”
眼淚瘋狂的滴落，百合子歇斯底裏的笑了起來，“我真傻，這一輩子庸庸碌碌為了別人，可換來的，確是要死在同伴的刀下！”
如果可以，百合子有多麼想要回到小時候。
哪怕沒有溫暖的家和漂亮的衣服，哪怕要露宿街頭……
看著變得瘋狂的百合子，薛之時握著短刀的手緊了下，剛想要扯開，女人卻突然攥住他的手，狠狠地朝著自己的胸口捅去……
“百合子！”
“百合子！”
兩聲驚呼，一聲來自虛弱的癱坐在地上的程潮，另一聲，則來自於薛之時。
嘴角流出血沫，百合子艱難的吞咽著，像是要說什麼，眼皮重重的耷拉下去。
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程潮大口的喘息著，腦子裏滿是剛才百合子激憤的話，忍不住用手捂住了俊臉，“既然你是帶著任務接近我，又為什麼要假模假式的演這一出？”
程潮無從得知，究竟是什麼原因，才會讓本來應該親密無間的薛之時和百合子，會突然因為簡單的一句關於程稚華的閑話，而突然發生爭執。
程潮深深地閉上眼睛，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