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寒意,讓睡夢中的陸憐兒不禁皺起眉心,打著牙戰輕呼一聲:“呃……冷……好疼……”
焦慮,緊張,懼怕,各種心緒驀地一齊壓上的心頭,讓她難以承受,幾乎就要窒息。
陸憐兒猛地深吸一口氣,倏地睜開眼,四周不止冰冷,還一片黑寂。
陸憐兒望著眼前的伸手不見五指,莫名覺得特別熟悉。
正在這時,前方突然多出一點亮光,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同時映出一個飛奔過來的人影。
“憐兒,你要活著,我一定要你活著。”
“哲哥哥!”
陸憐兒“謔”的坐起身子,再次真開眼,入目的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牆,白門,白色的被罩,就連她身上的衣服也是白底藍條。
她這是……
手指微動,目光觸到手背上的輸液管,眼裏的朦朧瞬間消散。
現在,她可以肯定自己是在醫院,這麼說,剛剛的那一幕是在做夢?
陸憐兒深吸口氣,她有很久沒有夢到死前的情景了,還有那個朝她奔過來的模糊人影。
直覺告訴她,那人就是夜思哲,可他又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呢?
對了,夜思哲!
下一瞬,陸憐兒的記憶回籠到在山洞裏的那一幕,男人現在沒在自己身邊,就肯定是出事了。
想到這個,陸憐兒再也按耐不住,拔掉手上的輸液管,急忙下床。
陸憐兒剛衝出門外,就與走廊上的護士撞個滿懷。
“撕!”
陸憐兒吃痛,倒抽著涼氣,另一手緊緊捏住有針眼的地方。
護士穩住自己手裏的托盤後,才看出陸憐兒的不對勁:“陸小姐,你的臉色這麼難看,是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陸憐兒搖頭,又問:“護士,你知道夜思哲住哪個病房嗎?”
小護士一怔,指了指天花板,“樓上,骨科101病房。”
說完,護士又“呀”了一聲,多年的工作經驗,讓她一眼就看出這是拔針時,錯誤手法造成的。
“陸小姐,你的手背在流血,我幫你處理一下吧!”
陸憐兒這才注意針眼到正在滲血,她也顧不得這麼多,撂下一句:“謝謝,不用了。”就往樓上。
按著護士所說的,陸憐兒很快就找到夜思哲的病房,剛要推開房門,一道娉婷的人影在這時闖進她的視野,讓陸憐兒僵在原地,再也動不得半分。
房內的女人也在同一時間,見到門板玻璃上映出的身影,她拿起手邊的毛巾,幫病床上昏迷的男人拭去額上的汗水。
做完這些,女人確定那黑影還在,又開口說話,語氣格外傷感。
“阿哲,我知道你顧念自家與陸家的世交之情,可也要想想自己的身體,自打你結婚,就沒有一日太平的,現在都住進醫院了,我看著很心疼,你知道嗎?”
“上次,你不讓我去陸氏代言人的麵試會,就是不想那個陸憐兒難堪對吧?瞧,你也覺得我比她好,對不對?”
“你放心,我會等到你還完陸家的恩情,我們還回到從前,好不好?”
哐——
陸憐兒再也聽不下去,氣的直跺腳,轉身往回走。
一路上,陸憐兒都在想那女人的話,越想越氣,開始對著牆角的凳子出氣。
“夜思哲你個大豬蹄子,既然心裏有人了,還來招惹我幹嘛。”說完,還不忘重重的拍打一下麵前的椅子。
“混蛋!可惡!氣死我了!”
“呦!”
突然,陸憐兒身後響起一聲輕笑,笑著問:“是誰惹到我的小妹了?”
陸憐兒回頭,就見到自家二哥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一想到他與夜思哲的交情,連帶著看他也不順眼起來。
冷嗤開口:“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離我遠點。”
吼完,她就要抽身離開。
這一動,讓陸啟華看到她輸液的那隻手,整個手背都是淤青的,針孔周圍是一大塊幹了的血跡。
陸啟華臉上的嬉笑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陰沉,快速挪動幾步,抓起妹妹的手。
“這是哪個護士幹的?”陸啟華問的咬牙切齒,他定要把那人給撕碎。
陸憐兒被他眼裏的戾氣嚇到,靜默半晌,才弱弱的開口,“那個……這針頭是我自己拔的。”
“誒?”
陸啟華驚訝的張大嘴巴。
————
陸憐兒的病房內。
陸啟華等護士給陸憐兒的手包紮完,離開病房,才忍不住調侃一句:“妹妹,就算你著急見阿哲,也不能自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