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有勞程姨了。”陸憐兒勾唇淺笑,隻是笑意並沒有抵達眼底,“這麼麻煩,程姨把藥方給我們,我們自己熬就好,這麼麻煩程姨,我過意不去。”
“不麻煩,一點都麻煩。”說完,程潔才注意到自己語氣過於急切,又忙強調一句:“這藥膳的藥材是一方麵,熬製的火候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方麵。”
“我們的管家可是營養師,交給她……”
“不行!”陸憐兒的話還沒說完,就遭到程潔的嚴厲反駁,“憐兒,你這是頭一胎,非常關鍵,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那……”陸憐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才淺笑的開口:“那就辛苦程姨了,憐兒在這裏再次感謝你。”
說話間,她已由夜思哲扶著,坐到餐桌上。
今天陸憐兒上身穿了一件掐腰白色小薄衫,下身著了一條淺綠色碎花一步裙。
整個人看起來生機盎然的,長發挽成一個鬆鬆的髻,鬢邊插了兩朵淺黃色的小雛菊,更襯得陸憐兒端莊大方。
這那還有半點出嫁前黃毛丫頭的樣子?
程潔看著這樣的陸憐兒,暗暗要緊牙關,更加堅定要把女兒送進夜家。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說罷,程潔推了推自己跟前的陶瓷罐,“藥膳已經溫了,現在喝正好。”
藥膳……
這就要喝嗎?
陸憐兒這樣想著,眼神不自覺的瞄向身側的男人。
幾乎是同一時間,夜思哲低沉的聲音淡淡響起,“管家,還不快把藥膳拿去廚房,給少夫人盛一碗過來。”
“是!”應和完,老管家就要彎腰去拿陶瓷罐。
可程潔先一步護住罐子,讓管家無從下手,“那裏用這麼麻煩,我給憐兒盛一碗,不就得了。”
說話間,程潔已經打開陶瓷罐子,緊接著一股甘甜的草藥味撲了出來,隨即她就要去拿陸憐兒麵前的湯碗。
陸憐兒下意識就要伸手去阻攔她的動作,卻在手抬起的一瞬間又收了回去,因為這時男人不冷不淡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程姨,已經熬了一夜的藥膳,那裏還有勞煩您的道理,況且憐兒喝不得半點藥渣,需要細細過濾了,才能喝。”
“是呀!”羅拉也在一旁附和著:“你是我們的親家,來到這裏,可不能讓你動手。”
說完,羅拉握住程潔的手腕,把她欠起的身子又拉了到了座位上。
這時夜思哲使了一個眼色,管家馬上會意,快速端起罐子,恭敬道:“請陸夫人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份工作做好。”
說完,他目不斜視,徑直鑽進廚房裏,沒一會兒的功夫,一碗金光色的藥膳就送到陸憐兒麵前。
“少夫人,藥渣已剔除幹淨,你嚐嚐看。”
“哦,好!”陸憐兒雖點頭,可她的手卻遲遲沒有伸出。
夜思哲看出她的顧慮,手探到桌下,輕拍了兩下她放在腿上的素手,示意她可以放心的喝。
有了這個暗示,陸憐兒才放心的接過藥膳,將碗裏的湯藥喝的精光。
“好喝,很好喝。”喝完,陸憐兒心裏無比踏實,沒有半點驚慌。
她知道夜思哲是不會害自己的。
程潔見碗底幹淨,心頭的大石這才落下,“好喝就多喝點,這個要按時按頓喝,才能見效,憐兒別忘了中午也要喝哦!”
“嗯,我記下了程姨。”陸憐兒臉上笑容依舊。
程潔又叮囑了幾句,才起身,“行了,我也該回去了,晚上的藥膳我會再送過來的。”
羅拉一聽她要走,趕緊挽留,“急什麼,吃完早點再回去也不遲。”
程潔婉拒道:“我不放心正宇,要回去看看。”
“程姨,我送送你。”
“你現在還懷著孩子,不宜走動,咱們都是一家人,不用那麼客套。”
聽聞,陸憐兒真的頓住腳步,看著程潔的背影兀自出神。
程潔你口口聲聲的說在乎父親,為什麼還能背著他跟其他男人勾三搭四?
你毒死我母親,爬上陸家主母的位置,如此處心積慮,如果不是因為愛父親,又因為了什麼?
是因為陸家的財勢嗎?
如果真是這樣,程潔我會更加恨你。
“憐兒。”
夜思哲的輕聲呼喚,讓陸憐兒回神,她低下頭,眼神茫然的看著他。
夜思哲並沒抬頭,依然淡淡的開口:“我上班之後,你要是無聊,就找果鈴來家裏玩,不過,不許叫克魯多。”
陸憐兒徹底被他最後那句話逗笑,這都一晚上了,你的醋壇子還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