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無止無休。
終於,一直坐在大殿左側假寐的六王爺難得地睜開了眼,他輕咳了一聲,整個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一個個兩眼齊刷刷地盯向了他。
“問什麼罪啊?長洛城許久沒有熱鬧看了,喬家的小丫頭多有意思!你們這些人別整日裏沒事找事,還是趕緊想想怎麼在新秀爭霸賽上,讓東晉國取勝吧。”
六王爺的聲音懶洋洋的,卻在無形之中透散著一種威懾力。他是東晉國唯一一個被皇帝賜座上朝的皇叔,身份顯赫無比,平日裏早朝,他都是不言不語的,也不和哪個大丞相交,可謂是獨善其身。今日不知為何突然開了口,而且還是為喬家說話,這讓秦丞相等人很是不解。
喬闔感激地朝著六王爺拜了一拜,隨即又上拜道:“皇上,請容老臣先探明事情的真相,必定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複。”
皇甫定揉了揉額頭,有些頭疼,揮了揮手道:“去吧!”
長洛城中一家客棧。
喬沫沫趴在床頭,鼓著腮幫,眉頭緊鎖。
一抹陰霾籠罩著他,讓人看著疼惜。自從下午的事發生後,他就一直悶悶不樂的,失去了往日裏的童真。
“沫沫,在想什麼?”萬俟雲軒坐在他的身側,關切地問道。
“雲軒叔叔,我是不是野種?為什麼大家都說我是野種?”
萬俟雲軒心中一疼,揉揉他的腦袋,道:“沫沫,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無愧於心。隻要你問心無愧,別人說什麼,你何必在乎?”
“你娘親她獨自一人,生你育你,很不容易。你是小男子漢了,應該有所擔當,從現在開始就努力念書、習武,長大後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來保護你的娘親,知道嗎?”
喬沫沫若有所悟,閃動著大大的眼珠子,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喬舒剛走到房門口,恰好聽到了這一番話,心頭猛然一酸,眼底不禁有了些濕意。她自認是個冷情之人,很少動情,然而和兒子朝夕相處五年,這份母子之間的真情,讓她沉醉其中。這孩子來得太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一開始她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是日子久了,她是真真切切地融入到了母親這個角色中。
“喬姑娘,你怎麼站在這裏?”福叔突然出現在了身後,喬舒撇頭,不動聲色地拭去眼角的淚水。
她推門而入,邁步走向了床邊:“沫沫,別總在這裏打擾萬俟公子,快跟娘回房去。”
“哦,雲軒叔叔,那我走了。”喬沫沫乖乖地爬下了床。
萬俟雲軒輕柔地微笑著,目光觸及喬舒時,見到她眼睛上邊浮著一抹霧氣,頓時明白了什麼,心底也跟著微顫了下。
從萬俟雲軒的房間出來,喬舒就看到了等候在外的蕭楓塵,他頎長的身影沐浴在晚霞中,如挺拔的蒼鬆屹立雲霧間,偶有清風拂過,吹起他如墨的青絲,飄然若仙。
聽到了開門聲,他回首凝望,一抹清華劃過他的眼眸,也是這瞬間的功夫,他又恢複了往日裏的放浪不羈。
“你回來的消息想必已經傳到喬家了,你現在有什麼打算,還想繼續住在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