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喬舒心口一窒,違心地說出了這兩個字。她的語速極快,幾乎就是緊跟著他的話音,像是已經預備了許久的答案,脫口而出。
又是一聲輕笑,讓人想起了風吹過竹林發出的琳琅之聲,音節碰撞間蘊藏著奇特的韻味。
“好好休養,我會找到他的……”
他答應得如此爽快,倒是讓喬舒微微側目。
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喬舒心中好奇,他先是中了她的癢粉,再是被她的銀針刺傷,他理當有異樣才對,可是為何他看起來再正常不過呢?莫非他的武功真的到了出神入化之境,沒有任何兵器和毒藥可以威脅到他?
處理完了傷口,又休息了會兒,待體力稍稍恢複後,喬舒費力地爬下了床。現在沫沫還一個人遊蕩在長洛城的某個角落,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危險,她無法靜下心來在此等候,她隻想親眼看到自己的兒子安然無恙。
“喬小姐,你要去哪裏?”
剛走出門口,迎麵撞見了之前在摘星閣裏見過的紅衣女子。
她素顏冷豔,算不得傾國傾城,卻別有一番風情,讓人眼前乍亮。一頭滑如流水的頭發簡單地在腦後盤了個髻,用一根通體紅色的翡翠發簪固定,發絲垂落在紅色的衣裙間,紅黑分明,氣質斐然。
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的冷、她的魅,像是寒冬臘月裏淩寒綻放的傲梅,於冷豔之中盡顯妖嬈。
好似他身邊的女子都屬極品。
眼前的女子是,方才與他月夜相會的女子亦然。
想到此,喬舒冷哼了聲,嗤之以鼻。
哼,男人!
“我要出去找我兒子,你讓開!”
水護法伸手,攔阻了她,看著她的眼神無波無瀾,沒有一絲感情:“你不能走!宮主吩咐了,必須等你傷好後,才許你離開。”
“讓、開!”喬舒冷冷地咬字。
“我隻聽從宮主之命,你想離開,除非你能打贏我,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喬舒微眯了眼,眸光泛冷,她想做什麼,還輪不到其他人來左右。
“不要逼我,我最痛恨別人的威脅!”一抹冷寒在喬舒的眼底閃爍,她現在或許無法動武,可是這不代表她就沒有辦法製服眼前之人。
殺人,可以有千萬種的方法,毒藥就是其中之一!
“你……”水護法寒霜一般的麵容終於有了變化,她還從沒遇過這樣倔強的女子,這就是宮主對她另眼相待的原因嗎?
想著,水護法心裏堵得慌,伸手牢牢地拽住了她的胳膊,使勁地用力:“總之你不能走!宮主吩咐的事,我一定要辦到。”
喬舒反手,與她糾纏,指甲觸及到對方的手背,暗藏在指甲中的毒粉即將釋放……這時候,低而優雅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讓喬舒停止了一切的舉動。
“怎麼出來了?”
“宮主!”水護法見著來人,整個人的輪廓也跟著變得柔和,眸底水光漣漪。
喬舒回眸,看到了從不遠處踏月而來的男子。
他邁著步子,不疾不徐地走來,每一步都穩穩地踏在了如水的月光中,優雅而尊貴。在他的身後,是一輪突然從小樓上升起的新月,刹那間,無數的光華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而他淺淺地笑了,帶著笑意的眸光深邃黝黑,神光離合,醉人如酒。
真是個妖孽啊!
喬舒在心底歎道。
“真不聽話。”長眉挑出一抹華麗的弧度,他帶著揶揄的淺笑,繼續不疾不徐地一步步走近。
長長的睫毛在他眼下覆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挺直的鼻梁和微抿的唇都精致而華美,那種美像是草木新長時的嫩芽,清豔之中是恰到好處的華貴和端凝,讓人眉眼皆醉,神魂也足夠顛倒。
“賣弄風騷!”喬舒冷冷地甩了他一個白眼,心裏卻想,這男人莫非真是妖孽變的,要不然為何如此吸引人的眼球,連著她的心神也常常跟著被牽動?
蕭風絕聽到了她的四字評價,好心情地朗聲笑了起來。
這一笑,風流天成,星光璀璨。
水護法徹底呆在了原地,不敢相信宮主的臉上竟然也可以出現這樣明媚的笑容,眩目得好似萬千的星辰爭輝相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