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絕靜靜地目送著她離開,她倔強的身影,讓他心底莫名地泛起一抹柔軟,唇角牽起了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
水護法今夜是被徹徹底底地震到了,她心目中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宮主,竟然被一個女人……
那女人似乎還不買宮主的賬……
宮主不但不惱,還心情十分愉悅……
天哪,一夜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她的心髒實在有些難以負荷。
好不容易回過了神,看到宮主的視線依舊在遠遠地遙送著那女子的身影,她的心底不由地泛酸。
“宮主?就這麼讓她走了嗎?她的傷勢不輕。”
“去聯絡邱家的二少,就說本尊請他喝茶,他若不來……”蕭風絕冷哼了聲,隻留給水護法一個清冷的背影,很快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是,宮主。”一抹黯然染上了水護法的眉梢。
星星璀璨閃爍,鑲嵌在無邊的夜幕上。或密或稀,似一匹華麗的錦鍛。
喬舒行走在大街上,一邊算計著救人之策,一邊神識留意著身後跟隨之人。從頤園出來後,他就一直跟隨在她的身後,沒有刻意遮掩自己的氣息,就這麼不遠不近地跟隨著。不管他是出於怎樣的初衷,喬舒都不想領他的情。隻要他不打沫沫的主意,她就和他河水不犯井水,倘若他打沫沫的主意,哪怕是拚了性命,她也要和他硬扛到底。
前方不遠處,就是傳聞中的鍾寶閣。
夜已深沉,鍾寶閣門前,還是一片燈火通明。喬舒徐步走近,停在了鍾寶閣的門前,仰頭盯著門上的那塊牌匾,眼底冷光四溢。
倘若今晚不是意外受傷,她一定立馬就拆了它的招牌,區區一個鍾寶閣,她還不放在眼裏。
沫沫,他們有沒有傷到你?你一個人,會不會怕黑?
想到兒子,冷色的眸光逐漸轉暖。
沫沫,別怕!娘親很快就來救你!
她恍神之際,一匹快馬自她身邊擦行而過,她從容地閃避,奈何無意間牽動了傷口,使得她身形明顯搖晃了下,搖搖欲墜。
一縷清風拂麵,冷入心脾,然而背後的那道胸懷卻溫暖而寬闊,鼻尖鑽入那縷熟悉的專屬於他的味道,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喬舒回首,對上了他的眸,那雙明眸好似承載了明媚的春光,耀眼無比。
蕭風絕靜靜地凝視著她,她在自己的懷中,很輕很輕,沒有一點重量。她的身上傳來淡淡的奇異的清香,馥鬱如酒,濃密的睫毛在微顯蒼白的臉孔上投下淡淡的黑影。
她的眸有瞬間的混沌和困惑,很快就恢複了戒備的神色,像是處於緊張備戰狀態的小獸,充滿了攻擊性。
他心中苦歎,不明白她為何對自己如此大的戒心。他更加好奇的是,她究竟生長在怎樣的環境,造就她如此冷冽而漠然的性格?他不相信一個尋常的將軍之女,會有她身上這等強勢和冷傲的氣質,她曾離開將軍府六年,是不是這六年當中,她吃了很多不足為外人道的苦,所以才造就她今日的性格?
兩人默默相對,彼此各懷心思。
這時候,恰有不少客人進出鍾寶閣,乍見到這一幕,紛紛不由自主地駐足觀望。
如水的月光傾瀉而下,在地麵上留下斑駁的光影,夜風習習,兩人一黑一白的袍角在夜風中糾纏,綻放著朵朵優曇,唯美如畫卷。
不遠處的街角,一輛馬車徐徐停下,那是一輛華麗的馬車,十二名紅衣女子守護在側,她們個個五官清秀,麵色冷寒,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表情,煞有氣勢。
車簾掀起,露出一張蒙著白紗的女子的絕色臉孔。雖然蒙著麵紗,但精致的五官還是隱約地凸顯,惹人迷醉。她穿著一身朱紅的錦衣,高貴無比,在十二名紅衣女子的襯托下,更凸顯她絕代的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