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舒靜靜地看著他,微泯的唇線逐漸勾起了一個弧度,似笑非笑。
轟!
秦思烙飛身舉劍的姿態剛至半路,腹部突然迎來了一股猝不及防的巨大力道,居然是她的一記玄勁隔空打了過來,雖不致命,卻也讓他再難有餘力繼續攻擊了。
伴隨著劇痛,他的身體再一次向後飛了出去,那是同一個位置,他重重地墜地。
噗的一聲,秦思烙胸中翻騰,嘔出一口鮮血來。
這一次,秦丞相再也坐不住了。
他起身衝到了評判席的最前沿,朝著喬舒喝道:“住手!喬舒,你偷襲在先,觸犯了比賽的規矩,理當被逐出賽場!我宣布,這場比武就此作罷!”
人群中一片嘩然。
包庇,純粹是包庇!
想不到堂堂的當朝丞相,居然為了包庇兒子,無所不用其極,要將兒子的對手驅趕出場,這還有沒有天理?
喬老爺子臉色驟然一沉,起身對著評判席的方向,聲如洪鍾地大罵道:“秦老賊,你還要不要臉?你兒子輸了,你就說人家偷襲,要將人家驅趕出場。這場比賽到底是你秦家自己挑人,還是為東晉國挑選人才?”
秦丞相陰冷著臉,絲毫沒有被人揭穿的覺悟,冷哼道:“喬匹夫,你有什麼資格說老夫?別忘了,現在皇上已經將選拔賽的事宜全權交給老夫處理,老夫想選誰就選誰,老夫說要驅逐誰就驅逐誰!你以為你還是從前的大將軍,可以呼風喚雨嗎?你現在恐怕連見皇上一麵都難了……”他陰惻惻地地大笑著,將喬老爺子氣得直翹胡子,這世上居然還能有這麼無恥之人?
在喬老爺子的身側,喬沫沫軟軟的童音響了起來:“壞人!我娘親那不是偷襲,那是搶占先機,出奇製勝!哼,連這個都不懂,還當裁判,羞羞!”
他的聲音不大,卻極有穿透力,遠近的人,包括評判席上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秦丞相老臉難得地紅了下,隨即冷著麵孔,朝喬沫沫狠瞪了過去:“臭小子,你懂什麼?這裏是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屁孩,給我閉嘴,滾一邊去!”
轟
人群中爆出一陣噓聲,堂堂一國的丞相,居然如此粗鄙,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惡毒地責罵,實在有違一國丞相的威儀。
皇甫筱瑛柳眉倒豎,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叉腰對著秦丞相罵道:“老頭!你敢罵沫沫,也就等於是在罵我!我一定要去皇爺爺那裏告你的狀,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秦丞相看到這位小姑奶奶突然從人群裏冒了出來,不由地虛出了一身冷汗,喬家到底給這小姑奶奶下了什麼蠱,居然讓她如此地維護喬家?雖說童言無忌,他無須太顧忌,可是這位小姑奶奶是極為得到皇上寵愛的,倘若她真的跑去告自己一狀,且不論皇上對她的寵愛,若是讓皇上知道他今日在比武會場上所說的話,他怕是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然而事已至此,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他突然抬手,下令道:“來人,將觀看台上,擾亂比賽之人,統統驅趕出場!”
在比賽會場四周維持秩序和守衛的士兵們聞言,紛紛持矛朝著喬老爺子一家所坐的位置聚攏。
這時候,坐在評判席上韓雲萇開始發話了。
“等等!秦丞相,今日的評判好像是我們四個家族的人,你怎麼能越俎代庖,替我們做出決定?倘若你一人的話就說了算,那你還請我們來做什麼?”
“就是,要護著自己家的兒子,那就別來參加比賽啊!既然要參加比賽,那就拿出自己真正的實力來,沒有實力,就別在這裏丟人顯眼!”別看金光堯人長得斯文,偶爾還有些神經錯亂,可是維護起自己人來,卻是絲毫不落下風的。
秦丞相的臉又黑了一圈,心說,我也沒請你們來啊,我請的可是邱家和歐陽家兩家的人。你們韓家和金家可是自己跑上門來,若不是畏懼韓家和金家的實力背景,他壓根就不想請他們來當評判。
心裏想著,他嘴上卻是無比地客氣,諾諾回道:“韓少和金少說的是,是老夫愛子心切,所以有點急了。既如此,就請台上的四位來評判一下,喬舒她到底有沒有偷襲,有沒有觸犯比賽規矩。”
他心中冷笑著,喬家和邱家、歐陽家都結下了仇怨,他們兩家是肯定不會幫著喬家的,到時候就算韓家和金家想要護著喬家,也是二比二,打成平手。
可是別忘了,台上還有太子在,他的話也是很有份量的。
所以,他心中是極為有自信和把握的,不怕此事公開來作評判。
喬舒站在比武台上,一腳踩在了秦思烙無法爬起的身子上,她冷眼橫掃著評判席上相互爭論的幾人,不由地冷笑。
這世上從來隻有她陰人的份兒,誰要敢陰她,就得有被她陰上幾倍百倍的覺悟!
既然他們說她偷襲,觸犯比賽規則,那麼她可不能白白背了這個黑鍋。
總之,不管他們到底怎麼評判,她腳下的這個人,她是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