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喬舒來到神玄宮之後,全家人第一次聚在一起用午膳,同桌的人除了喬舒一家三口,還有蕭楓塵、蓋蓉和陳婆婆,總共六人。至於聞人越蘇,則被火護法殷勤地邀請了去,和其餘的神玄宮有著要職的弟子們共進午餐。
一餐飯還算用得舒坦,陳婆婆沒有和喬舒發生任何的衝突,在蕭風絕為她們相互介紹時,她也隻是淡淡地頷首,算是打了招呼。用餐期間,陳婆婆對喬沫沫格外得關照,時不時地為他添菜,噓寒問暖。
喬舒一度產生了錯覺,懷疑早晨發生的事,是不是一場夢?
“舒兒,多吃點!不知道這裏的飯菜合不合你的口味,如果你不喜歡,就讓廚房改進一下。”蕭風絕一邊為喬舒添菜,一邊體貼地詢問,俊美無儔的玉顏上柔光四溢。
喬舒衝著他柔柔一笑:“挺好的,我對吃的從來不挑。”說著,也往他碗裏夾了些他愛吃的菜肴。
四目相對間,有一份格外甜蜜的柔情在脈脈傳遞著。
陳婆婆左右看看兩人,喬舒唇邊的笑太過柔美,蕭風絕眼底的愛意太過明顯,這些都讓陳婆婆感覺如芒在背,充滿了危機感,她粗啞的聲音開口道:“聽說喬小姐一直都住在青慈庵,道觀裏吃的都是素食,恐怕沒有一樣及得上桌上的菜肴吧?”
她言下之意,喬舒不挑食,其實是因為她壓根就沒吃過山珍海味,所以什麼都覺得好吃,可以下咽。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嗎?喬舒在心底冷笑了聲,不想讓蕭風絕為難,所以決定置之不理,假裝沒聽到。
“沫沫、蓉兒,你們也多吃點,多得吃,長得也快。”喬舒轉首,為兩個孩子添菜。
陳婆婆麵上有些尷尬,還以為能打擊到她,讓她難堪,卻不想反過來讓自己下不來台,她心中氣惱。
“絕兒,你這次回來,為蕭家帶回了子嗣,真乃一件喜事。沫沫是蕭家的子嗣,理當姓蕭,改日就按蕭家的族規,將沫沫的姓氏正式改過來,你看如何?”
“婆婆所言正是,沫沫是蕭家的子嗣,應該姓蕭。”蕭風絕很讚同,但也不忘征求喬舒的意見,“舒兒,你不反對吧?”
“我沒意見。”反正不管是龍沫沫還是喬沫沫,都是她喬舒的兒子,所以她沒有任何的意見。
陳婆婆又緊接著說道:“按照蕭家的族規,但凡是蕭家的媳婦兒,都必須經過長老會的一致認同才能算是蕭家真正的媳婦……”
她別有深意的目光有意無意地飄向喬舒,那意思仿佛是在說,在沒有經過長老會一致認同的情況下,即便是他們成了親,也不能算是蕭家真正的媳婦,所以她現在就想擺夫人的架子,未免太早了些。她這是在告誡她,向她示威呢!
喬舒夾菜的手稍頓了下,低低地笑道:“我若要嫁,嫁的也是風絕這個人,又不是蕭家。至於蕭家承不承認我,關我屁事?難道我還會在乎一個名分?”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奶娘就是看她不順眼,隻認蕭家的種,不認為蕭家生下種的女人。唉,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喬舒實在很難理解她的心理。
蕭風絕略一垂眸,靜聽著兩人的話,目光逐漸深邃。
蕭楓塵端著飯碗,左右看看兩個女人,聞出了其中的有些不對勁。
“你怎可如此說話?絕兒始終是蕭家人,你若是想嫁給他,就得得到蕭家的承認,否則……”
“啪!”
筷子撞擊桌麵的聲音打斷了陳婆婆的話。
陳婆婆小心翼翼地瞄向蕭風絕,看到他一臉的深沉,她心中一震,便不敢再說下去了。
喬舒也轉首望向他,心底掠過些許的疑惑,他從來閉口不提蕭家,想必另有緣故,而現在陳婆婆口口聲聲都不離蕭家,觸到了他心中的傷心事,這其中多少也和她有關聯,她頗為內疚。
蕭楓塵見著氣氛不對,不由地打哈哈道:“食不言,寢不語,大家都安靜地吃飯吧,哈?”
“你們慢慢吃,我還有些公務要忙……”蕭風絕倏地起身,離開了飯桌,在踏出門檻的瞬間,他的眉頭輕皺了下,掠過一抹痛楚。
喬舒目送著他離開,他的身周圍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哀傷,讓人心疼。
“絕兒從前最尊敬我了,從來不會跟我甩臉色,都是因為你!別以為你為絕兒生了孩子,就有資格在這個家呼來喝去,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我告訴你,蕭家的勢力絕非你能想象的,你一日未得到長老會的認可,就一日不能成為絕兒真正的妻子!”蕭風絕離開後,陳婆婆就沒有了顧忌,直接跟喬舒撕破臉皮。
蕭楓塵動作稍頓,斂眉看向陳婆婆,今天的陳婆婆與平日裏很是不同,他也是頭一回聽到陳婆婆說出如此刻薄的話語來,心中微恙。
喬沫沫也聽出了她話語中的刻薄,抬頭瞪著她,忘記了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