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舒的頭上遮蓋著紅綢,看不清周圍的景象,唯有耳邊樂聲、祝福聲不絕於耳,她的手扯著紅綾的一端,心如鹿撞。在紅綾的另一端,是她此生將要相守白頭的男子,她已記不清究竟是何時起,有那麼一個男子深深住進了她的心底,一次次的相遇,點點滴滴的累積,恍然若夢。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她被人攙扶著,恍惚中完成所有的儀式,好似做夢一般。若非手中牢牢地牽著紅綾的一端,感覺到它的存在,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這個時空成親了。
“送入洞房!”
鼓樂聲越趨越遠,喬舒被牽引著遠離了喜堂,進了洞房。
此時天色尚早,喬舒在繁莫愁、寧馨兒、水護法三位少數未嫁的女子陪護下,靜靜地等候在洞房中,紅綢遮蓋了她姣美的容顏,將一切的美好收入底下。而作為新郎的蕭風絕被眾人簇擁著灌酒道賀,直至夜色降臨,才遲遲而歸。
“走,咱們接下來,鬧洞房!蕭兄的洞房不好好鬧鬧,天理難容!”
喬舒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的了,忍不住噗哧一笑,這怎麼哪兒哪兒都有她的風騷表哥呢?
房門被猛然撞開,陪在喬舒身側的三女低呼了聲,齊齊轉頭望向房門口。
隻見率先邁入房間的,並非一身喜袍的蕭風絕,而是白衣雅致的韓雲萇和蕭楓塵、金光堯、繁羨君、火護法、金護法、土護法幾人。身為新郎官的蕭風絕被他們擠到了後邊,隻能隱約看到他的側臉,神色莫測。
喬舒自紅綢下稍稍抬眼,看到了幾雙黑靴,從它們的質地和款式,也大概猜到了來人的身份。她端坐不動,甚是淡然,心中卻有些緊張,在眾多的黑靴中尋找她所熟悉的那一雙。
“大家夥聽我說,今天白日裏新郎官已經過了三關考驗,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新娘了?”韓雲萇眼神四處飄著,第一個起哄。
蕭楓塵想起白日裏哥不疼嫂不愛的感傷,也跟著附和道:“有道理!憑什麼隻考驗我大哥?大嫂也應該接受考驗才是!”
繁莫愁毅然擋在了喬舒的跟前,朗聲道:“你們別瞎起哄了,新婚之夜,哪裏有考驗新娘的道理?”
金光堯左右看看大家,弱弱的聲音道:“師父是女孩子,大家別為難師父了。”
“金光堯,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是男人,有點立場成不成?”韓雲萇恨鐵不成鋼地拍打了下金光堯的肩頭,跩得二五八萬道,“規矩都是人定的,誰也沒規定說新婚之夜,不能考驗新娘。我說有,它就有!”
金光堯撇了撇嘴,他這帽子未免扣得有點大了,算了,他還是保持沉默吧。
金護法湊著熱鬧,緊跟著接話道:“就是!咱們宮主也就難得結一次婚,就這麼隨隨便便過去了,多掃興?”
火護法噙著詭秘的笑意,道:“金護法,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想讓宮主再結一次婚?”
金護法頓時反應過來,嚇出了一身冷汗:“屬下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火護法,你奸險小人!你挑撥離間!”金護法恨不得對著蒼天起誓,苦逼著臉,道,“宮主,天地可鑒,屬下絕對沒有別的意思,純屬口誤!”
蕭風絕甩袖,邁步越過他,眯著冷眼道:“你們信不信,本尊直接將你們一個兩個統統丟出洞房去?”
蕭風絕此言一出,果然極具威懾力。
蕭楓塵、三位護法和立場不堅定的金光堯當即都不敢說話了,繁羨君隻是淡笑著站立一旁,從頭至尾不曾起過哄,唯有韓雲萇一人對他的威嚇視而不見。
“蕭兄,別這麼掃興嘛!難道你不想知道我表妹到底對你了解多少?她是不是能從人群中一眼認出你來?”
“這個好玩!就讓大嫂猜一猜,我們當中到底哪個才是大哥。”蕭楓塵興致高昂地附和著,待瞧見兄長的眼神不對,他也跟著心虛起來,“大哥,你別老盯著我看啊!又不是我提出來的……”
蕭楓塵感覺很委屈,憑什麼每次挨批挨瞪的都是他?難道就因為他是兄長的弟弟,所以活該挨批挨瞪嗎?
蕭風絕薄削的唇邊挑起冰涼的笑意,讓人膽寒。
就在眾人以為他即將發飆之時,喬舒突然開口了。
“玩玩也無妨。”
紅綢底下,朱唇勾芡,笑得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