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舒觀察邱之桐的神色,再觀他一步三回首的戀戀不舍態,心中暗覺不妙。邱之桐絕不像其他兩人那麼好打發,樂正倚梧和韓長湛之前都未曾見過歐陽妃萱,所以當發現她與傳聞中大相徑庭之時,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邱之桐則不同,他顯然之前是見過歐陽妃萱的,隻是歐陽妃萱不知曉罷了。

難辦啊!

“舒兒,趕緊回去吧!邱之桐怕是真的衷情於歐陽妃萱,不好打發。”耳朵裏,蕭風絕的秘音幽幽傳入,帶著濃濃的擔憂。看來不止是她有如此想法,蕭風絕亦然。

喬舒回首,與他暗中對視了一眼,隨後餘光掃向二夫人派遣來的丫環身上,她身子忽地一晃,虛軟地靠在了窗台邊,低吟道:“我頭好痛……”

“大小姐,您怎麼了?”小甜第一時間上前攙扶住了她,小臉上真心流露出了關切之色。

“我頭痛。”喬舒撫著太陽穴,裝出一副痛苦之色。

小甜急切道:“那怎麼辦?奴婢扶您去看大夫吧。”

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喬舒朝著她暗使了個眼色,繼續虛弱道:“我想我還是回府休息一下吧,怕是今日太過勞累了。”

小甜會意,攙扶著她道:“好,那奴婢扶您回府。”

二夫人的丫環聽聞她要回府,不由地急了,張臂攔住了二人的去路,道:“大小姐,您若是不舒服的話,就請人將大夫請來看看吧。您今晚還要與邱家主會麵,這時候若是回府,這一來一回,夠折騰的,而且可能趕上不時間呢。”

話剛說完,突然“啪”的一聲脆響,一記耳光重重地甩在了她的臉頰上。

“大膽!到底是大小姐的身體重要,還是與人會麵重要?”

小甜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出其不意地給了她一記耳光,打得丫環七暈八素,腦子暈眩,哪裏還分得清東南西北?

“你、你敢打我?”丫環怒目等著小甜,好似她做了什麼天理難容之事。

蕭風絕也沒料到小甜竟有這等勇氣,心中倒是有幾分欣賞,他冷哼出聲道:“你拿大小姐的身體開玩笑,難道不該打嗎?大小姐若是出了什麼事,你擔當得起嗎?”

“可……二夫人說……不能回去!”丫環被他一凶,頓時心底沒了底氣,飆著眼神嗚咽起來。

喬舒瞥了眼丫環,眸底的冷光轉眼即逝,雖也知道她是奉命行事,可她既然選擇了所站的陣營,就該承受相應的後果,所以一點兒也不值得同情。

“小甜,我不舒服,我們回去吧。”

小甜攙著喬舒正欲離開,蕭風絕忽然猶豫了下,道:“你們先走一步,我稍後就來。”

喬舒微訝,不明他是何意,但還是點了點頭,先行離開了。

在丫環不甘和委屈的淚眼相顧中,喬舒三人陸續離開了包廂。

他們這邊剛一離開,邱之桐便很快收到了消息。

喬舒上了馬車,正欲啟程,大門內,邱之桐急急追趕了出來:“歐陽小姐,為何著急離開?莫非是鍾寶閣招待不周?”

“不是,是我身體有些不適,想先回府歇息了。”喬舒撫了撫太陽穴,眉頭輕擰了下,道,“還有,今晚的相約,我怕是不能去了,還請邱家主見諒。”

“身體不適嗎?正好鍾寶閣內就有大夫隨時候著,要不然就在鍾寶閣內讓大夫診治調理一下,歐陽小姐也可免去車馬勞頓之苦。”

“不必了!怕是多有不便,在下先行告辭了。”喬舒不願再與他多說,順手放下了馬車簾子,將邱之桐那張急切而渴盼的臉孔隔絕在了視線外。

邱之桐無奈之下,隻好作罷,遙望著馬車遠去的方向,他的眉心慢慢揪緊。

“家主,不好了!有人闖入了寶庫”

“家主,不好了!後院起火了”

“……”

一時間,無數的壞消息傳入了邱之桐的耳中,他心神一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今日究竟是什麼日子,居然一下子發生了這許多事?

再也沒心思繼續惆悵地相送美人身影,他轉身入了鍾寶閣,去一一處理瑣事。

返程的途中,喬舒偶爾掀起簾子往外張望,都能看到蕭風絕騎在馬上神采奕奕的容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中了頭獎。

記得他方才有一陣子離開了,也不知是去做了什麼神秘之事,回來後,就一直是這副神態,令人不由地引發遐想。

臨近晚膳時分,歐陽府迎來了貴客百裏泱辰,歐陽府上下特意設宴,熱情款待。

歐陽淮親自陪客侍宴,另有歐陽家的二公子歐陽蘅塢和幾位長老同席,眾人相互舉杯寒暄,好不熱鬧。

席間,歐陽淮細細地打量著百裏泱辰,平素也多有交往,但相互言談不多。在他的印象中,百裏泱辰雄才大略,剛毅堅韌,絕對是雲天大陸年輕一輩當中的翹楚,即便是他們十大家族的當家人,也不得不以他馬首是瞻。倘若能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如此一位才華出眾、品貌無雙的男子,他便再也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