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沫沫晃著小腳,左右摸了摸龍椅,撇嘴道:“太硬了,冷冰冰的,如果多墊些又軟又暖的座墊就好了。”
萬俟雲軒失聲輕笑,被他童真的話語給逗樂了。
“聽到了嗎?還不快去準備又軟又暖的座墊?”他淡淡的目光飄向了座下的太監,帶著幾分威懾,太監連忙領命,準備座墊去了。
父子倆之間的對話看似尋常,卻足以讓下邊依舊跪著的使臣們細細琢磨個透,這位新皇,怕是不簡單呢,他這是有意在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看清,雲天大陸諸多國家之中,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強者。
牡長老眯眼打量著龍座上的萬俟雲軒,唇邊的玩味更濃了,看來今日的收獲真不小,讓他發現了不少有趣的事。
喬沫沫晃著小腳,俯視著殿下跪了一地的人們,突然伸出小手指著牡長老和武司道:“雲軒叔叔,為什麼其他人都下跪了,就他們兩個不下跪呢?”
武司被他小手一指,連忙回了他一記冷瞪,笑話,他可是聖宮內定的聖童,憑什麼讓他下跪?
牡長老則有意無意地摸著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深不可測。
他們可是聖宮的人,五國的君主見了他們都得對他們客客氣氣的,他沒有讓萬俟雲軒對他俯首作揖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反過來讓他對萬俟雲軒下跪?
那些還跪在地上的人都是一臉看好戲的神色,萬俟雲軒有意晾著他們來示威,他們認了,誰讓他們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現在好了,扯上了聖宮的長老,看他如何應對?
大部分的人都在等著看萬俟雲軒的好戲,卻不料萬俟雲軒隻是淺淺地一笑,輕描淡寫道:“那沫沫為什麼沒有下跪?”
“嗯,因為沫沫是雲軒叔叔的義子,雲軒叔叔沒有讓沫沫跪,所以沫沫就沒有跪。”喬沫沫如實回道,最後又加了句,“咦,難道他們也是這樣?”
萬俟雲軒淺淺地彎唇,笑而不語。
牡長老的臉色頓時黑了一圈,雖說是童言無忌,可萬俟雲軒的反應,擺明了是認同了他的話,給他們難堪。
“陛下,莫非這就是北衛國的待客之道?”牡長老深沉的目光環掃了一圈,看似是在為跪了一地的使臣們說話,實則是在責問他的有意怠慢。
萬俟雲軒眸光黝暗了下,這才抬手道:“大家遠來是客,都請入座吧。”
殿下的人紛紛道謝起身,待眾人陸續入座後,他徐徐轉首,望向牡長老的方向,不鹹不淡的口吻道:“這幾日宮中事務繁忙,怠慢了牡長老,還請見諒。聽聞牡長老想要在三日後舉辦聖童大選,不知道牡長老可有具體的競選方案?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需要?”
“關於聖童大選,老夫心中已有了細案,就不必陛下操心了。老夫此來,隻為聖宮挑選人才而來,至於其他的,老夫沒有興趣,也不感興趣。”牡長老的言語之中在暗示著北衛國近日內的皇權更替和權力之爭,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聖宮的地位是臨駕於北衛國之上的,北衛國國君易位,聖宮勢必要過問,隻不過牡長老本人對於這些權力之爭不感興趣,所以他不想幹涉,隻想為聖宮爭取到優秀的人才。
萬俟雲軒眸光微閃了下,倒是對牡長老的態度有些意外,不得不承認牡長老與他從前見過的那些態度傲慢、不可一世的聖宮之人大不相同,對待他的態度也稍微客氣了些。
“如此甚好!牡長老若是有其他的要求,可以盡管提,朕一定會配合牡長老辦好此次的聖童大選。”
他舉起酒杯,遙遙相敬道:“朕預祝牡長老能夠得償所願,挑選到合意的人才。”
他修長的脖子微微向上揚起,一杯果酒,一飲而盡。
牡長老明顯感覺到他的態度變化,展眉一笑,摒棄了之前的不快,也跟著脖子一仰,一飲而盡。
隨著兩人飲下了水酒,大殿的氣氛也跟著逐漸融合,各國的使臣們紛紛起身,祝賀新皇登基。萬俟雲軒溫笑著接受使臣們的恭賀,溫和的儀表下,透著淡淡的漠然和疏離,讓使臣們難以琢磨。
手中的果酒一杯接著一杯,萬俟雲軒整個人卻似沒事人一般,除了白皙的臉頰上略帶霞色外,沒有任何的異樣。
喬沫沫坐在他的身側,一邊吃著水果,一邊跟殿下席位上的小夥伴們交流著眼神。
皇甫筱瑛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方才還哭成一張花貓臉,現在卻什麼事也沒了,一邊吃著食物,一邊衝喬沫沫眨眼嬉笑。
孟觀則像個小大人一般,坐得端端正正的,就是吃東西,也是小口小口的,很是謹慎,儼然就是小號版本的孟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