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我一拳揍上他的臉,趁他倒地爬不起來的時候連忙逃走。
這條河離我家並不遠,隻是得打豬肉榮家過,我剛打了人不能讓人瞧見,否則人家找上門來要娘賠醫藥費就慘了。
正當我躡手躡腳走過豬肉榮家,心裏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個黑影躥出來,傻笑著大聲喊道:“被我抓到了吧!”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一邊警告他:“不許出聲!”
榮達連連點頭,我謹慎地鬆開他,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他好奇地湊過來問:“你幹啥了,跟做賊似的?”
“我剛遇到一個流氓,把他揍了一頓。”
“流氓?哪兒呢?我幫你再揍他一頓!”榮達嚷嚷著站起來。
我連忙把他拉著蹲下:“早跑了,不過我看他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擔心他找人上門討麻煩,所以你千萬別說今天見過我。”
榮達點頭,臉上卻仍然十分氣憤。我臨走又不放心地叮囑他:“一定不可以亂說!”
其實我跟榮達從小一塊長大,父親活著的時候兩家開玩笑說給我倆定娃娃親,榮達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就當真了,可自從父親去世後,豬肉榮就不許他跟我來往,生怕他偷了家裏的豬肉給我。
我也隻把他當好朋友,娘說女孩子長大了就不能老跟男孩子一起玩,所以我總是故意避開他,可他忒沒眼力見,老是來找我麻煩。
忐忑地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娘說接了將軍府的大生意,可家裏實在忙不過來,就叫我給他們送酒去。
我八歲開始就會趕馬車去送酒了,所以二話沒說就把酒搬上馬車,往城西趕去。
到了將軍府門口,我有點不知所措,這房子也忒氣派了,比縣老爺的衙門還氣派。我看了一眼門口站得筆挺的兩個官兵,心裏直發怵。
“是元家大姑娘不?”突然一個幹瘦老頭朝我招手,我連忙把馬車趕到一邊答應:“我是來送酒的。”
“跟我來吧。”老頭笑眯眯地打開了耳門,並且叫了兩個小廝出來幫我搬酒。
“你咋不進來呢?”老頭見我站在門外,疑惑地問。
我有些戒備地靠著門檻說:“我不進去了,娘說一個月結次賬,到時候她來收錢就行。”
“小姑娘你別怕,我看你跟我孫女差不多大,才叫你進來喝口茶歇歇的。”老頭看上去慈眉善目,不像壞人。
我還是擺了擺手,等小廝把酒搬完就趕著馬車走了。
從那以後,每次我去送酒,那個老頭都拉著我進去喝茶,次數多了我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就答應了他。
好在他也沒什麼壞心眼,上了茶和糕點就出去了。
我一個人坐在偌大的房間裏,局促不安地吃了幾塊糕點,又用帕子偷偷包了幾塊打算拿回去給娘吃。
這時候,屏風後麵突然傳來一個笑聲,我警覺地跑到門邊問:“誰?”
等了一會沒人應聲,我也不敢貿然進去看,連忙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