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河比剛才還黑，盡管我們手拉著手，我卻一個人都看不清。而且這河裏似乎暗潮湧動，稍不注意我們就會被衝散。
好在大家都不是普通人，好幾次我差點被衝走的時候，都被人抓了回來。
隻是這一來二去的，我腦子有點混沌了。耳邊嗡嗡作響，該不會是進水了吧？
“喝了它，前塵往事，一筆勾銷。”蒼老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想躥上去看看，被人硬生生壓了下去。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明明彌漫著恐怖的氣息，我卻覺得有些熟悉。沒錯，這味道，這觸感，我覺得很熟悉。
難道我過奈何橋的時候孟婆湯喝少了，所以還依稀記得在地府的事情？頭頂的聲音漸漸模糊，我想努力聽清楚，可一集中精神腦袋就疼。
“紅桑，你知道跳進這河裏是什麼下場嗎？”清潤的男聲，我似乎在哪裏聽過，是在夢裏，可是什麼養的夢卻記不起來了。
“蝕骨錐心，灰飛煙滅。”這個女孩的聲音跟我的有點像。
“所以你一定要聽話，不要再去人間亂跑了好嗎？如果你在人間闖了禍，府君就會把你丟到下麵去。”
“可我喜歡人間，我想做人。”
“那你寧願看著我被府君丟下去，灰飛煙滅嗎？”
“不，我不願意。”
在這瞬間，我被拉出了水麵，周圍仍舊一片漆黑，不過我依稀可以看到白淨他們所處的位置。
“你怎麼了？”白淨似乎發現我不對勁，關切地問。
“我不知道，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我抱著腦袋，感覺有什麼想衝出來。
“不管你們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要當做沒看到沒聽到，知道嗎？”白淨難得這麼嚴肅地叮囑我們。
我搖搖頭想甩掉那種不適感，然後白淨朝我們擺擺手，大家一致變成目光呆滯的玩偶，跟在白淨後麵行屍走肉。
迎麵向我們走過來的是四個巡邏的陰差，他們麵上沒有一點表情，看到白淨隻是微微點頭。就在我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個陰差突然停下，湊到我跟前聞了聞。
我緊張地屏住呼吸，盡量控製自己不要發抖。好在他隻是聞了幾下就走了。
白淨帶著我們七彎八拐地走到了一個龐大的建築前，他剛要進去，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叫住了他：“巫神大人怎麼有空來地府做客？”
在她印象中，這位大神可是頂討厭地府的。
“婆婆別來無恙。”白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恭恭敬敬彎了一下腰。
這個被稱作婆婆的女人，看上去七八十歲了，臉上布滿皺紋，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讓人頭皮發麻。
“巫神大人大駕光臨，老婆子這就去稟告府君，免得怠慢了大人。”婆婆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白淨連忙攔住她：“婆婆不必見外，我就是來找個老朋友敘敘舊，不用驚動府君。”
“巫神大人應該知道，地府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吧？”婆婆臉上帶了一絲怒色，身後突然出現幾個青麵獠牙的鬼怪，看著挺嚇人。
沈然不讓高琪來是對的，這場麵她一見著準得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