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收回視線。
車子啟動,他的身影往後退,我又忍不住去看他。
他已經轉身上了車,我們的方向是相反的,轉眼間他的車便消失在拐角。
不知怎麼,我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我看向副駕駛座上的青年,笑著問道:“我該怎麼稱呼你?”
青年正襟危坐,道:“我叫周寧,叫我阿寧就好。”
他肌膚偏小麥色,麵目也有些嚴峻,有種不苟言笑的意味。
我暗暗琢磨著,他姓周,周勳又叫他阿寧,語氣很是親昵,想來他在周勳身邊的地位肯定不低。
周勳竟然派這樣一個親信跟著我,我自然得好好打交道。
我又微笑著道:“你多大呀,我今年二十二。”
周寧道:“二十五。”
比我大三歲,我道:“那我叫你阿寧哥吧。”
周寧點頭。
我們並沒有過多交談,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而我也怕說錯話,最後便也緘默起來。
半小時後後,我回家拿了行李。
可能是早上的事,給了傭人一個警告,他們對我還算客氣。
我也不甚在意,反正等我拿回這座宅子,肯定不會再留著這些人。
之後周寧便送我去機場。
我取了登機牌,十分感激地對周寧道:“我要過安檢了,今天多謝你。”
周寧點點頭,並不多言。
我想了想,道:“勞煩轉告周叔叔,我很感激他的幫忙,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他。”
周寧這次多說了幾個字,道:“蘇姑娘,我看你還是自己和三爺說吧。”
原來他叫周勳三爺。
我笑了下,應了好。
他說得不錯,我確實應該親口和周勳說,叫人轉達,總歸不夠誠意。
之後我便過了安檢,周寧也離開了機場。
離登機還有一個小時,我坐在候機室裏,用手機打開學校官網,查看我們學院的一些臨床醫藥文獻。
中途接到同寢室好友劉珺瑤的電話。
我們這一屆醫學院女生就隻有我一個,寢室沒住滿,珺瑤卻是女生最多的藝術學院,因為寢室不夠,這才被安排在一起。
大學四年,除了上課,我們幾乎形影不離,她算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珺瑤甜美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濃濃的急切:“念念,你怎麼退學了?!”
我聽得一愣。
退學?
我正要趕回去把論文寫完交給唐老師,怎麼會退學呢?
珺瑤可能是見我不說話,更加焦急,道:“是不是你媽的事還沒處理好?可你也不用退學啊!”
我媽出事,除了唐老師,我就隻告訴了珺瑤。
但我並沒有說我媽是跳樓自殺,主要是不想讓她擔心。
我有些迷茫,道:“我正準備回學校我根本不知道退學的事啊!”
珺瑤狐疑道:“這就奇怪了,我剛剛聽宿管老師說,你退學了,要安排新人住我們寢室學校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讓你退學?你趕緊找你們老師問問”
我連忙給唐老師電話。
唐老師似乎很詫異,道:“念念,你沒事?”
我愣了愣,難道她以為我出事了?
但我也顧不得多想,急聲問道:“唐老師,我聽說我被退學了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唐老師道:“你爸派人來學校,說你因為你媽媽的死而受了刺激,精神崩潰他給你開了精神病證明,來學校辦理了退學手續”她語氣很困惑,道,“念念,你真的沒事嗎?”
我捏著手機,隻覺得晴天霹靂!
蘇石岩竟然給我開精神病證明,讓我退學!
這一招釜底抽薪,的確是毒辣。
他和龔珊這樣做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