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臉色凝重,對我和周二哥道:“夫人不能再受刺激了……我們剛剛檢查到她情緒低落,有自殘傾向。”
也就是說,周母被刺激得心灰意冷,不想再活下去?
我驚駭地去看周二哥。
周二哥表情很不好,眼中滿是後悔和內疚。
他應該是在內疚剛剛不該刺激周母吧。
我忍不住暗暗歎口氣。
周母的情況確實不好處理,她做了有些對不起周勳三兄弟的事,也曾想害我,可一旦和她較真,她便病情發作……
我倒不是記恨她,此時她這種生無可戀的樣子,我也頗為同情。
但……我總覺得這樣下去,對她,對周家,對我都不是好事。
我不知道她是因為周二哥的話,讓她頓悟了才變成這樣子,還是她純粹隻覺得周二哥忤逆她而傷心。
若是她頓悟了,以後不再找我的麻煩,也不再和劉家聯係,那當然是好事。
可如果她隻是氣周二哥不順著她,那以後肯定還有大麻煩……
不管怎麼樣,現在隻能哄著她,不再讓她受刺激。
其實今天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我就感覺她精神狀態不太對,因為她臉色陰沉,就好像壓抑著什麼。
事實也證明我的猜測沒錯,剛才周二哥刺激她,她就爆發了。
可之前她的情況明明已經好轉,醫生甚至說過可以適當刺激她,但為什麼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如此之差?
上次瑞士一別,我和她就再沒有見過麵,所以也就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來待會兒回去的時候,我還得問問周二哥情況。
周二哥沉默地看了周母一會兒,輕聲道:“媽,我知道我剛剛傷你的心了,對不起。”
周母自然沒搭理他,依舊頹然地坐在椅子裏,不動也不吭聲,就好像完全隔絕了外界的一切信息。
這個樣子,很像是她關閉了心裏的門。
若真是這樣,那接下來的治療肯定會很難……
周二哥靜了下,道:“但您應該很清楚,阿勳失蹤,是因為賀修遠和周仲儀的陰謀,和念念無關。”
周母還是沒有理他,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我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阻止周二哥,怕他會繼續說一些刺激周母的話。
但轉念一想,周母是他的親生母親,他應該有分寸,於是我把到嘴邊的話都吞了回去。
周二哥低垂著眼睛,道:“如果這次我們找不到阿勳,他……真的死了……您會傷心嗎?在您心裏,我們三兄弟是不是永遠比不上劉家人重要?”
說這話的時候,他聲音非常低落,還帶著一絲委屈。
我能明白他的心情。
周母對劉家人一直很寬容,即便劉家人囚禁了她二十多年,把她變成這副樣子,但她似乎一點也不怪劉家人,反而跟他們特別親近。
倒是周勳三兄弟,她動不動就用自殺威脅他們,感覺他們在她眼裏就是一個工具。
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這麼多年,劉家人一直在給她洗腦一定要劉家好,要不然她怎麼會和親生兒子生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