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顏白撤了手,一如平常那般以那不急不緩的語調說到,“公主隻是略感風寒,我開副藥連吃兩日就會見好。”
“風寒?風寒公主怎麼會都起不來身?”今朝有些不信,“公主以往風寒也沒見這麼病重過!”
“是啊,大夫,你再好好看看。”芳蕊也插嘴道。
季顏白想了想,又道,“公主的病不在身而在心,公主心中沉鬱,隻怕……”
“大夫有什麼話不能說嗎?”李漣漪道。
“公主,許多事草民不便多嘴,但人活於世,活著便已是幸事了,凡事還是看開些好。”其實他說她心中積鬱並不是假,隻是她這狀況並非因此罷了。
李漣漪忽感好笑而自嘲地笑了,這意思是連大夫也知道她如今不受夫婿喜歡的狀況了吧。
“公主——”
李漣漪打斷了他的話,生冷地說到,“今朝,送大夫走吧!”她就算不作為一個公主,是個普通女人也多少是有自尊的,總讓外人看她的笑話,她如何受得住?
“是,公主。”
“大夫請。”
“那公主保重,草民告退!”
待今朝領著季顏白走了,李漣漪用了須臾時間平複了自己心中的波瀾。
“昨夜,駙馬有回來過嗎?”李漣漪莫名想到二老,所以突發這一問。
“好像沒有。”芳蕊回道。
“那你去幫我找一下季楓,看他今日還有沒有在當差。如果有就請他過來一趟,我有事想請他幫忙。”
“好,婢子這就去。”
芳蕊走後,李漣漪才發覺有些餓了,想讓人拿些吃的來,開口要叫人才發覺屋內已經沒人了。她回想了一下,覺得好像少了一個人。
“蓮心呢?”
不久,今朝先回來了,李漣漪便問到,“今朝,蓮心去哪兒?”這三人能力上或有差異,但伺候她從沒人偷懶,蓮心也最不像會躲事的人。
今朝回想了片刻後,狐疑道,“奇怪,今天好像都沒看到她。”
蓮心突然不見人,李漣漪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她回想起來覺得自己這場病來得太奇,加上想起昨夜見了李廷,不禁有了聯想。
“今朝,你去看下桌上水壺有沒有水,有的話把桌上的茶杯加點水拿過來!”
“公主渴了嗎?”
“你先拿過來!”李漣漪來不及多解釋。
“是!”今朝見她催得緊,立刻就去了。
今朝端了一杯水來,李漣漪將昨夜才從身上解下的李廷所贈的匕首取出,抽出鞘,將銀質的尖端探入杯中水。
“公主,這是做什麼?”
過了半晌,李漣漪拿了起來,見匕首尖端仍光亮如新,“今朝,換個杯子!”
“哦!”今朝稀裏糊塗地又去了。
李漣漪將匕首擦幹,等今朝換了一杯水再試新的一杯水。
往複了總五次,今朝說杯子已經都試過了,而匕首不曾有過變化,李漣漪不得不停下了。
是她想太多了嗎?
“公主,你剛剛是做了什麼?”見李漣漪都沒喝過水,卻讓她跑了這麼多回,今朝似有不解。
李漣漪忽然心中一亮,“今朝,平常桌上有多少杯子?”她急問。
“平常?我沒數過,我現在再去數——”
“不!”李漣漪阻止了她,沉思了片刻,“今朝,你去問將軍府的管事,我這屋裏的杯子數量,他們肯定是有數的!”
“哦,好!”
今朝安置好李漣漪並替她放下床帳後才離去,不久,芳蕊就帶了季楓回來。
“小人季楓拜見公主。”季楓依舊如以往沉穩而有禮有節。
“季護衛免禮,我請你來是想再麻煩你幫我辦一件事。”李漣漪隔著床帳說話道。
季楓起了身,略低著頭,不曾朝床看來,聲音明晰道,“公主請講!”
李漣漪不含糊道,“我想麻煩你幫我找一下駙馬,不知道季護衛可有此閑?”
“公主的事小人豈敢怠慢?公主是又要傳話嗎?”
“是!”
“公主請講。”
“季護衛跟駙馬說,我說如果他今日不回府來,明日我就把他有些事讓全長安人都知道。”
“公主,您這……”季楓有些驚愕不解。
“你隻要按我的話去跟他說就是了。麻煩季護衛了。”
李漣漪昨晚哭了一晚上,也想了一晚上,把心酸哭盡了,她決定不再委屈自己——既然和季顏青好好說話他聽不進,她自然隻能換個方式了。雖然她考慮過這可能帶來更壞的結果,但想到昨夜的二老,她實在於心不忍。
“是,小人立刻就去!”
季楓離開後,李漣漪再問芳蕊蓮心的事。
芳蕊想了想,而後道,“早上起床沒見到她。”
“那你去找找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