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洞房之夜,嬸嬸李氏對她也提起過,可說到一半,那李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然羞躁了起來,之後就含糊其詞了,可夏青也知道那是必須脫衣服的,所以,她也毫不避諱就脫起衣服來。
不想聽得應辟方冷哼一聲。
夏青抬眸,夜色之外,她看到了他深邃黑眸中那絲輕蔑與冰冷,她思附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難道新婚之夜脫衣服也有講究嗎?
這女人當著一個陌生男人的麵竟然這般大方?連絲嬌羞也沒有?就這麼迫不急待?確實,有多少大家閨秀想嫁他都沒門啊。應辟方幾乎想甩袖離去,隻想到重病的奶奶,想到答應過她的事,隻能黑著臉不走。
此時,夏青已脫得隻剩下薄薄的裏衣了,長這麼大,第一次這模樣在一個陌生男人,有些不習慣,臉上也微紅,目光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敢直視眼前的男人。
“上床。”他簡單的命令著。
夏青聽話的上床,心裏在奇怪,他不用脫衣服嗎?……河蟹……
再怎麼不經人事,夏青多少也知道了一些。
當他翻身下來時,夏青不做作的輕籲了口氣,不是在內心裏,而是當著應辟方的麵輕鬆了口氣,
應辟方正整理著衣服的身子一僵,懷疑的看了床上的人兒一眼,方才他似乎聽到了這女人輕鬆了一口氣的聲,就見這時後者拿過了一邊的被褥蓋上了身,轉了個身睡去。
應辟方眯起了眼,他想應該是他聽錯了,可看著這個女人這般舉動,不知為什麼心裏有氣,他都這樣對她了,她不該趁機表現一下好讓他待她好點?這種時候,她更應該積極侍候他吧?一個沒品沒貌的女人,如果連殷勤也不會,那還剩下什麼?
門打開,門又關上。
新房內靜了下來。
夏青身體很痛,但更疲憊,盡管知道明天可能要應付很多事,但現在想了也沒用啊,幹脆好好睡一個覺吧。至於她這個夫君,他討厭她,這倒沒啥,總不能讓所有人都來喜歡她吧,隻是覺得有些幼稚,她堂弟夏石也比他懂事啊。
她覺得吧,一個成熟的男人,臉上肯定不是冷冰冰的,更不是什麼心情都放在臉上,因為是家裏的頂梁柱啊,就像他爺爺那樣,肩負起一個家庭的重任,對上孝順,對下是榜樣。
正當夏青還睡得死死的時候,突覺得胳膊上一陳疼痛,不得已,夏青隻得睜開眼,見到了昨晚開後門的嬤嬤,嬤嬤陰沉著一張臉,一臉嫌惡鄙夷的看著她:“你還真當自己是少夫人了?睡得跟死豬一樣,夫人和老夫人都等著你去敬茶呢。”
夏青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被褥早就被翻開了,難怪身子總覺得冷,忙坐了起來,一動,下身的痛楚讓她倒抽了口氣。
也就多坐了會功夫而已,嬤嬤一手又伸過手擰了擰夏青的胳膊:“還愣著幹什麼?難道還要讓夫人和老夫人等你這個賤丫頭不成?”
夏青吃痛,望著嬤嬤。
“什麼眼神啊?難怪夫人不喜歡你。”這鄉下丫頭實在是讓人喜歡不起來,這種時候一般的人早該求饒了,不求饒也知道要討好她啊,哪像這丫頭一樣傻愣愣的,竟然還直視著她。
“我真的那麼讓你們討厭嗎?”夏青將一件一件衣服穿起來,她嫁過來時,把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了,而這喜服隻是一件薄薄的袍子,包在外麵裝裝門麵而已。
嬤嬤冷哼一聲:“就你這樣的丫頭,還想讓人喜歡?你知道應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嗎?要不是縣太爺,你別說飛進來,連走進來都要被打斷一條腿。”
“所以,應家是嫌貧愛富的人家?”
嬤嬤一愣,隨即臉色更為陰沉了:“你這是在罵應家?”
夏青已經穿好衣服,搖搖頭:“你們就是這麼做的,不是嗎?”
“你?”嬤嬤一時還真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半響,看著夏青一身麻做的棉襖,甚至這棉襖上還有那般多的補丁,輕視的說了句:“窮酸樣,先跟我去見老夫人吧。”
夏青知道應家的那位爺爺已經離逝,隻有應家奶奶還活著,但也是重病在床,夏爺爺曾經過這位奶奶,說奶奶是個很好的婦人,很會持家,她從爺爺眼裏看出對這位奶奶的讚賞,還說等她嫁過去時,一定要好好侍俸奶奶左右。
應家很大,風景很美,夏青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人工弄成的假山流水,雖然比起山裏水鄉缺少了些靈魂,但看著非常精致,因此一路來,她的眼晴都沒落下。
對於夏青毫不掩飾她驚訝和羨慕的眼晴,嬤嬤的眼神更為輕視了。
“方嬤嬤,你來了?”一二十左右的女子從一樓裏走了出來,女子長相一般,但看著穩重,而且梳了一個婦人的頭,她先是朝方嬤嬤行了個禮,再看向了夏青,見夏青淡淡看著她,愣了下後才朝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