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在幫著打掃,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好奇的看在夏青這應家少奶奶身上,應家是富人家,凡是應家出來的人,在這個小小村子裏應該都是種象征,也深得村子裏人的敬重,就鎮上應家現在的長工裏,不少是這個村子的人。所以,潮水村從知道應家會把少夫人流放到這鄉下祖屋時,他們心裏就開始嘀咕了。
夏青對於這些村人心裏所想毫無所覺,自顧自的清掃著,不管是擦桌椅,還是提水,都做的挺認真,甚至到起勁處還挽起袖子來,時不時的擦下汗珠。
一旁的廖嬤嬤看著村子裏異樣的目光,又看著自家的少夫人這模樣,想了想說:“都打掃的差不多了,謝謝大家的幫忙了,我家少夫人昨晚趕了一夜的路,今天想早點歇息,請大家先回去吧。”
廖嬤嬤服侍了老夫人大半輩子,這一句話雖然是道謝,但多少也有點趕人的壓迫感,村裏人一聽,很快就走光了。
看著變得清爽的屋子,夏青算是鬆了口氣。
“少夫人。”嬤嬤走到夏青身邊,溫和的問道:“您可有想過什麼時候再回應家?”
夏青抬起了頭,搖搖頭。
廖嬤嬤微訝:“您和公子才成親便分開,這對夫妻而言可是大大的忌諱啊,您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呢?”
水夢也放下了手中的抹布走了過來,道:“少夫人別怪奴婢多嘴啊,這事您可要花點心思了。”從離開應家,她和廖嬤嬤便在想著回應家這件事。
“老夫人七七四十九天的喪期一過,應公子便會娶平妻過門。”夏青很是平淡的說道。
“什麼?”水夢與廖嬤嬤同時驚呼,隨即廖嬤嬤憤怒的一口否定:“這不可能,公子向來孝順老夫人,老夫人的孝期三年未滿,斷不可能納妾的。”
水夢慌忙輕扯了扯廖嬤嬤的袖子,廖嬤嬤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是多麼的不敬,但應家公子可以說她是看著長大的,那樣孝順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在老夫人孝期未滿就去納妾呢?
夏青看著廖嬤嬤,想了想說:“可能他很喜歡那位姑娘吧。”說著,撿起丟在地上的幾塊抹布打算去清洗,走了一步又轉身說:“不是納妾,是娶平妻。”
“真是不可思議。”水夢喃喃,她自然相信夏青沒必要撒這樣的謊。
此時,廖嬤嬤走到夏青身邊,忙接過她手中的抹布開始清洗,說:“少夫人,老奴方才並不是有意冒犯,實在是太震驚了,您可看過那姑娘的模樣?”
“很漂亮,像是從畫中走出來般。”夏青也幫著清洗。
“應該是方婉兒小姐吧?昨天就方老爺一家來得最早。”水夢輕歎了口氣。
一說到方婉兒,廖嬤嬤倒是什麼也不說了,隻是沉著一張臉。
夏青看著啥話也不說的二人,腦海裏想起應辟方與那方婉兒相擁的情景,此時聽得廖嬤嬤說道:“少夫人,您別擔心,就算夫人同意了,老爺也不會同意的。三年孝期之內,老爺絕不可能讓少爺納什麼平妻,她方婉兒也休想進門。”
“是啊,”水夢也道:“可少夫人您也要爭點氣,咱們得想個辦法回應家才行。”
“怎麼爭氣呢?”夏青問。
“比如打扮,像衣服啊,發飾啊,還有遮暇。”水夢指了指臉,全身:“這些咱們都得花點心思才好。”
夏青想了想:“花心思去取悅應公子嗎?”
水夢和廖嬤嬤都點點頭。
想了想,夏青又問:“那得花多久的時間?”
“時間?”廖嬤嬤失笑:“那可是一輩子的事,要是少夫人這輩子能得到公子的寵愛,那幸福自然是不用說了,”廖嬤嬤停頓了下又道:“我方才怎麼聽少夫人的話怎麼覺得不對勁,現在才發現您怎麼還叫公子為公子呢?您應該叫他夫君或是相公才是啊。”
“夫君?”夏青輕輕說了這二個字,突然道:“這裏,應家還有沒租出去的田地嗎?”
“有啊。”廖嬤嬤點點頭:“當年老夫人認為自己是要回到鄉下養老的,所以把最肥沃的田地留下了。”
夏青臉上露出幾許的興奮:“等會我上集市去轉轉,看有什麼是可以下種的,有的話,從明天開始有的忙了。”說著,進了屋。
廖嬤嬤與水夢麵麵相視。
從夏青三人來祖屋開始,村子裏的人就開始關注,但這一個月來,她們天天看到應家少夫人早出晚歸,跟她們一樣在田裏更作,雖然並不是個很熱絡的人,但碰上了也會打招呼,漸漸的,關注也少了,再加上應家祖屋的大門總是敞開著,裏麵都是簡單的過氣家具,一目了然,那種貧富差距在村民眼底也就慢慢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