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怎麼辦啊,少夫人?”
“打開大門,主動去迎接他們。廖嬤嬤,水夢,你們把僅剩的幹糧都拿出來,帶著婦人們去燒幾大鍋粥出來紛給這些難民們。”夏青聲音雖然平靜,但很果斷。
“我不同意。”已有村民反對了:“我們這三天雖然不至於餓死,但也沒吃飽過,憑什麼要把幹糧分給外村的人啊?”
“可不是。”
“少夫人就算山裏存了幹糧,但那麼多人,一下子就吃完了,這些幹糧應該留下來給我們自己人吃。”
眾人紛紛這樣說那樣說,但目的一致,就是不允許把幹糧分給外村的人。
廖嬤嬤與水夢擔憂的看向夏青,其實打心底,她們也是不想分食物給外村人的,總要先填飽了自己的肚子再說,不過,她們也相信少夫人應該會有自己的道理。
不想,夏青竟然是點點頭:“也好。那就準備打架吧,能拿的都拿在手裏,來一個咱們就殺一個。”說著,夏青將弓箭握在了手裏,看著眾人說道:“不過,在殺人之前,你們要有會失去親人的準備,告訴幼小的孩子們,他們將有可能失去父母親人,要獨自成長,也要告訴父母長輩,不要因白發人送黑發人而悲哀。”
夏青的神情是正經的,她看著村人的目光也是嚴肅的。村人見狀,反倒開始躊躇不前了。
夏青奇怪的問:“你們怕死了嗎?”
此時,又有村人回來報說:“少夫人,那些難民將村裏翻了個遍,見沒有食物,這會已經快走到這裏來了。”
“少夫人,”一村人說道:“我們並非真的要去殺他們,但如果不久後餓死,還不如這樣被打死,至少還能讓活下來的孩子們吃飽穿暖。”
夏青看向天空晴好的陽光,再看著村民,一臉的平靜平淡:“你們三天前不是說了若我不把幹糧交出來,就押我去鎮上的應家交換食物。”
眾人一怔。聽得夏青又說:“到時這樣也是可以的。”
“少夫人?您在說什麼呢?”廖嬤嬤和水夢都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到時食物不夠,就押著我去鎮上的應家交換食糧啊。”見眾人都愣看著自己,夏青奇怪的反問:“這樣不好嗎?”
村人們一時都有些尷尬,紛紛道:“少夫人,我們那時是被迫……也,真對不住啊。”
“可不是,那時我們腦子都進水了,少夫人這麼好的人,我們斷不會這樣做的。”
夏青淡淡一笑:“我倒覺得挺好的。好了,你們還愣著什麼,快打開大門,水夢,去煮粥吧。”
都說到這份上了,村人也沒有人再反對,那句‘押我去鎮上的應家交換食物’還真是起到了安慰人心的作用,也讓這些提心吊膽的村民吃了顆定心丸,應家是什麼人家啊,全鎮第一大戶人家啊,拿出點食物給他們,綽綽有餘啊。
應家祖宅雖然大,但容納整個村人已是極限,如今再容納難民已經不可能了,加上天氣也開始轉晴,村人便陸續回到自己家,同時也將這些難民安置到了各村民家中。
各村的難民自是感激涕零,不過他們看到主事的是一個身穿普通衣服的且懷著孩子的小婦人時,一時都有些不敢相信,但現在這種情況對他們來說,能有得吃不至於餓死已經是幸事了。
“少夫人,這人實在是太多了。”水夢看著布滿了半個村的人,怎能不擔憂,潮水村也算是個富饒的村,所以在這場天災中凍死的人並不多,但也有上百號人要養活,如今又來了這麼多的難民,而且眼下這形勢,似乎在未來的幾天內還會有難民要來,再多的糧食也撐不過啊:“到時沒糧了,您真要去應家……”
“一切等我回來再說吧。”夏青笑笑,“我到入夜前應該能趕得回來,該做的你都讓他們做起來吧。”
“做什麼?”水夢一愣。
“我們平常做什麼就讓他們做什麼。”夏青再次整了下自已的著裝,對著身後的五名壯漢道:“我們上山吧。”
廖嬤嬤也走了過來,望著夏青離去的背影奇道:“難道少夫人每次逮到獵物了都在山上清理了曬肉幹嗎?”
說到這個,水夢也是一頭霧水,她們都是深宅裏的人,對這些東西懂的都不多啊:“對了,少夫人方才說,該做的叫我讓他們都做起來,說是做我們平常做的事情就好了。可他們能做什麼?”
廖嬤嬤想了想:“我們平常做的事就是砍柴,洗衣,操持家計……”
望著這些都隻是坐在地上,無所事事的村人和難民,水夢與廖嬤嬤互望了眼,都笑了,其實,少夫人那意思就是說,該勞動了。
冬天的夜,來得很快,一旦入了夜,溫度就驟降。
所有的村人和難民早就在廖嬤嬤的指揮下升起了幾堆柴火,一天下來,這裏的一切早已變得井井有條,甚至還分了管事,每個管事下麵都帶著二十幾個人,負責砍柴的砍柴,清掃的清掃,服侍的服侍,這樣的安排對廖嬤嬤與水夢來說簡直易如反掌,二人本身在應家老夫人身邊就是幹這一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