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那太監道:“瑾王開恩,不殺他,沒想到他竟然跪了二個時辰了,還不肯低頭。”

許時那喊聲實在太擾人,幾名禦林軍從高殿走了出來,拖著那昏過去的人和周誌文朝著她們走來。

那太監忙道:“夏青夫人旁邊請,千萬別讓這些人驚擾到了您。”

被拖著早已昏過去的人好幾個額頭上都滲著血跡,而那周誌文,精神倒還是挺好的,三十五六的模樣,留了一束小胡子,寬額頭,窄臉,整個人看起來頗為瘦小,此刻他被侍衛拖著,倒了不再喊叫,相反,他似乎還頗為享受被拖著的感覺,整個人看起來挺放鬆的。

“等一下。”這周誌文經過夏青身邊時,聽到了太監說的這句話,突然掙紮著脫離開了禦林軍的手,走到了夏青麵前,對著夏青上下打量著。

那幾個禦林軍應該是受過命的,這周誌文這般說,竟然也沒再出手,隻等著看他做什麼。

“夏青夫人?瑾王的原配妻子,今年十九,生一衛,禹縣山腳村人?”周誌文臉上的神情對夏青談不上敬重,也談不上輕曼,倒是有幾分審度。

夏青點點頭,心頭訝異這周誌文竟然對她這般熟悉,不過,也該是,反對王爺的人自然也是要將王爺的一切查清楚的。

不想這時周誌文突然朝著夏青‘呸——’了聲:“亂臣賊子的女人。”說著,便高揚著臉要離開,可才一邁步,腳下一個踉蹌,便來了個五體投地的跌倒,揚起臉時,二條鼻血便流了出來,他迅速的擦去,起身,氣憤的盯著夏青:“你這個女人膽敢腳拌我?

那太監與幾個侍衛都不敢置信的看著夏青,膽不膽大且不說,哪有女子……唔,就在周大人要離開時,竟伸出了腳拌了他一下。

夏青連理都沒理他,隻對著帶路的太監道:“公主該等急了,我們快走吧。”

見那周大人突然臉被氣得跟猴屁股一樣紅,太監心裏忍住笑:“是。”

“喂?喂?真是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見夏青真走了,周誌文跳跳腳,哎瑪,要是讓朝中同門知道他被一個小女子,還是瑾王的女人給拌倒了,他周誌文還有何顏麵出現在朝堂上啊,這臉麵非得扳回來不可,這樣一想,他忙追了上去。

追到夏青時,周誌文冷哼一聲:“鄉野村婦就是鄉野村婦,沒半點規矩,你可知道我是誰?”

夏青依然自顧自的走,沒理他。

“嗬,你這叼婦——”周誌文又追了上去。

領路的太監暗自叫苦,這周大人向來是個難搞之人,脾氣古怪不說,還半點也吃不得虧,一旦吃了誰的虧,睚眥必報啊,方才看到夏青夫人給他使了個絆子還覺得好笑,這會可笑不出來了。

被一個瘋子跟著誰能笑得出來啊。

周誌文攔在了夏青的麵前:“叼婦,你可知道我是誰?”

“找瑾王。”夏青看著他說了這三個字,便又越過他而去。

周誌文又追了上去:“是你拌的我,關瑾王何事?”

“找瑾王。”

“嘿,你……”周誌文眼底一個得逞之意,趁夏青不注意便使出了腳放到她麵前,下一刻,殺豬般的聲音喊起‘敖——’

夏青已然一腳踩上了周誌文的腳背,她平淡的聲音也響起:“這一腳不輕,怕得腫個老高,你去找瑾王拿銀兩去大夫那看一下吧。”

“你……你……”周誌文痛的淚眼婆娑,講不出話來,卻隻能幹看著夏青的離開,哎瑪,這仇他記下了,必然要讓那瑾王下台不可。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侍衛道:“周大人,走吧。”

“走什麼走?沒看到那叼婦說了嗎?找瑾王要銀兩去大夫那看我的腳。”周誌文瞪著這幾個侍衛幾眼,一拐一拐的又上前朝要銀子去了。

侍衛們麵麵相視,共同在心裏說了句:丟人。但也知道,這個周誌文大人跟那些要麵子的大人不一樣,他是真的會去向瑾王討要銀子的。

小花是一路忍笑到公主殿的,那周誌文畢竟是個大人,她看到時都不敢多看一眼,可不想主子根本就不顧這個,給這個周大人吃了二次鱉,她看到那周大人鐵綠的臉就覺得好笑。

“還沒笑夠?”夏青看著小花這模樣,嘴角也淡淡揚著笑。

“主子,這周大人好有意思呀。”小花說道:“奴婢覺著大人應該是板著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可他這張臉表情可多了。”

“可不是,”引路的太監也道:“這周大人在朝上都不讓人待見,可在民間,老百姓對他的評價可高了。”

“怎麼個高法?”這周誌平給人的感覺確實有些不一樣,夏青心裏倒也有了興趣。

“周大人都三十好幾了,聽說在十八歲時娶過媳婦,可不過二年那媳婦就死了,從此他發誓這輩子要為妻子守寡。”

噗的一聲,小花笑出來:“守寡,那不是女人家才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