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陷害並非沒有蛛絲馬跡,就隻看皇上是不是狠得下這個心了。”應辟方話有所指。

夏青猛的看向他,這個男人說這句話時,眼底沒有半絲的憐憫,依然平淡如水,他可知道他說的這句話足給人致命的一擊。

皇帝突然間沉默了下來。

“皇上,微臣家的丫頭還在天牢裏,不知何時才能放出來?”應辟方看向突然沉默的皇帝。

“你去天牢提人吧。”皇帝說完這句話,轉身回殿,與來時的匆忙不同,這一回,他的腳步明顯沉重了許多。

宮人忙上前開路。

夏青望著皇帝略微變得傴僂的身軀,隻是一句話而已,竟讓這個儒雅之氣更勝過帝王之風的男人有了一絲老態。

應辟方拉著夏青出了殿,進了長長的甬道,朝著天牢走去。

“她就那麼迫不急待?竟然還想去毒害那個還未成形的孩子?”夏青抬頭望著他,月光下的男人肥袖輕舞,青絲飛揚,如果不是那眉宇間一點人間煙塵,她真以為他會是從天而降的仙人。

“那毒是我放的。”應辟方淡然自若的一句。

夏青鄂然。

“若不在藥中放毒,又怎能讓皇帝知道不是你而放了你?皇帝也狠不下心來真正的查這件事。”應辟方淡淡一笑。

“如果皇上不相信你呢?”

“不相信我,就讓貴妃娘娘把這放了毒的藥汁給喝了,到時,依然可以證明那毒不是你放的,皇上最為懷疑的那個人還是那個陷害你的人。”

好狠毒的一招,卻同時也救了她,夏青心中頗為複雜,這個男人又救了她一次:“謝謝你救了我。”

“是不是在心裏我得我狠毒?”

“沒有。”夏青忙道

不想,應辟方更是握緊了她的手道:“我再怎麼狠毒,依然是個疼夫人的男人。”

夏青嘴角抽了抽,近來,王爺這些話說得真是順溜極了。

“想放過她?”

他們都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鈴鳳公主。

“不放,我並沒有欠她的。”夏青冷冷的道,她為什麼要放過傷害她的人?

“本來這樟菊粉應該是放在你身上,或許是她真心喜歡你這個姐姐,最後改了主意,放到小花身上了。”應辟方淡淡道。

“有區別嗎?”放到她身上,是死罪,放到小花身上,她也是主使者,想到鈴鳳對她親昵的模樣,夏青的目光更冷了,公主與貴妃演戲,沒想到公主也與她演戲,可她夏青對公主卻是真誠的。

“別難過,這就是皇宮,也是現實。”

他怎麼知道她在難過?有這麼明顯嗎?夏青抬頭看著他,他也正看著她,眼底的孤傲,清冷在夜風中那般醒目,這個男人一直處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卻從不退卻。

她突然很想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非要走上顛峰?為什麼處在這樣危險的地方也甘之如飴?

她除了知道他的名字,竟然什麼也不了解這個男人。

天牢在皇宮的最下角之地,當應辟方夏青二人來到之時,守門的牢衛愣了下,趕緊開門。

天牢陰暗,夏青一進去便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擰擰眉。

守牢的牢頭見到瑾王,匆匆過來餡媚的開口:“王爺怎麼也來了?不知有何事?”

“下午送過來的那丫頭呢?事情已查清與她無關,我來帶人。”應辟方漠然道。

“是,是,請王爺跟小的來。”說著,牢頭便走到了天牢最未的一間,驀的,他臉色一變。

夏青也驚呼出聲:“小花?”

那被用鐵鏈掛在柱子上的女子是小花嗎?全身都是血,有幾處更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好好的一個人才不過二個竟然會變成這樣?

夏青臉色陰沉,已一步進了牢房

“誰準你們對她用刑的?”應辟方擰眉。

“這,凡是帶進牢房的人,用刑是慣例。”牢頭也慌了,隻能硬著頭皮道,但心裏也在奇怪,雖然用刑是慣例,但絕不會用得這般慘烈,頂我是幾鞭子而已,之後再審,還有,那個用刑的人呢?他明明沒看見有人出去啊。

侍衛探了探小花的氣息,稟道:“王爺,還有一絲氣息,得盡快找大夫才行,否則怕是性命不保。”

“小花,小花?”夏青喊道:“醒醒,小花?”

小花沒有醒來,不過她似乎在喃喃著什麼,夏青忙低頭去聽。

“主子沒有下毒,主子沒有下毒,我不會陷害主子的。”

“我不會背叛主子的,我不會背叛主子的。”

“主子對小花有救命之恩。”

他們要小花陷害她?夏青的雙眸越來越陰沉,為什麼?不是衝著貴妃的孩子來的嗎?為什麼反而是衝著她來的?

應辟方走了進來,察覺到夏青的神情有些不對,他輕問:“小花說了什麼?”

“沒什麼,她說想回家。王爺,我們帶她回去吧。”

應辟方對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解開小花的鐵鏈,抱起她便出了牢房。

離開牢房時,夏青陰沉的眸色看著那牢頭:“是你打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