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樣饒過了她?”顧相紅脫下外衣丟在地上,被那幾個男人碰過的衣裳,她都覺著髒。
夏青看向一臉委屈的蕭靈兒,淡淡道:“雖然明家姑娘做得過了,但這也是靈兒咎由自取的。”
“什麼?你不護著她,竟然還這樣說她?”顧相紅覺得不可思議,質子蕭肅與瑾王不是交好嗎?連她都看不下去了,這個夏青卻說出這種不痛不癢的話來。
蕭靈兒紅了眼:“嫂嫂?”
“靈兒,你是知道明家人對你的態度的,可你還是送上門去讓他們欺負,那個明鸞真有那麼好嗎?好到值得你丟下所有的臉麵?”
蕭靈兒低著頭不說話,一會才道:“一看到他,我總是克製不住自己想去看看他,哪怕看一眼也是好的。”
“但你做的這事,反而更讓你自己受到傷害。”夏青道。
“你懂什麼。”顧相紅突然激動的出聲,她冷冷的望著夏青:“你輕而易舉的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一個男人完整的愛,你懂什麼是愛嗎?愛一個人,就是想看看他,就是想走近他的身邊,哪怕隔著牆聽到他的聲音,也是一份滿足。靈兒有什麼錯?你憑什麼說她是咎由自取?憑什麼說她這是丟臉麵的事?”
夏青平靜的看著顧相紅的激動。
“你可知道愛著一個人,那個人卻不愛你的心情?你肯定不懂愛,如果你懂愛,就不會輕易的說出這樣的話。懂愛的會明白說出這樣的話,靈兒的心會受到多大的傷害。”
望著顧相紅傲然的眼底閃過的那絲痛楚,夏青想了想道:“懂與不懂的區別在哪?懂了,就應該去理解,去體貼口口聲聲以愛為名做出各種傷人傷已的行為嗎?而不懂的人,就沒有資格去判斷愛情的是非嗎?”
顧相紅愣了下,愛情的是非?
聽得夏青又道:“做人是受著約束的,父母的約束,親友的約束,還有朝廷的約束,甚至於我們自己良心的約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一份愛情,如果不是以約束為前提,你自己得到了快樂,卻往往會把麻煩交給了別人,難道像方才那樣靈兒受到了危險,我必須出手相救是我的義務嗎?如果她真出了事,她的哥哥,母親為她傷心,是必須的嗎?”
“什麼?”
“不說他們,就拿明鸞來說,他不喜歡靈兒,甚至討厭靈兒,才會明知道明珠在欺負她也不出手,難道靈兒對他的喜歡,他就必須接受這份煩惱嗎?”
“隻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你如不屈服,這份情不自禁又能拿你怎樣?”夏青淡然的顧相紅,好半響,輕道:“別忘了,你的情不自禁已經害死了一個人。”這句話,她不想說,廖嬤嬤的死,她不想再說出來徒添傷感,顧相紅雖然驕縱,跋扈,可她的心卻還是善良的,但這會,她覺得有必要提醒她,雖然這些都是她為蕭靈兒在說的,但應該是代入了她自己的感情吧。
顧相紅僵直了身子。
王禮在一旁聽著,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些話,很新疑,但句句在理,對這個原本並不欣賞的王妃,好感度是刷刷的上升啊。
“靈兒,”夏青的目光投在蕭靈兒清澈水靈的黑眸上:“在愛一個人之前,要先學會愛惜自己。”
蕭靈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走吧,該回去了。”夏青輕撫撫額頭,隻覺得頭又開始有些疼了。
船上似乎更為熱鬧了。
這裏的每條船幾乎都是請了舞姬,甚至還有的船完全就是奔著這裏的熱鬧來做生意的。數十條船的合並,倒真正成了一個湖上世界。
當夏青幾人回到自己船上時,顧相已然離去。
顧相紅正要離開,蕭肅道:“顧小姐,蕭某送你回船吧。”
顧相紅的神情看起來似乎有些茫然,目光落在正與夏青說著話的應辟方身上,但很快收回,對著蕭肅輕嗯了聲。
蕭靈兒則是心情沮喪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半路看到景衡和那個流姬姑娘還在說笑著,嘟嘟嘴進屋了。
王禮將方才發生的事跟王爺說了一遍,聽到這個,應辟方是沉了臉:“明家?好大的膽子。”
“算了,都過去了。不過靈兒那邊我不放心。”夏青道,總覺得靈兒在這事上頗容易衝動。
應辟方點點頭:“我會跟蕭肅說的。”
“你若跟蕭肅說,隻怕他又會罰靈兒。”想了想,夏青對王禮道:“你派二個暗衛跟著靈兒就行。”
“是。”王禮退下。
“這種事情竟然還要你來操心,靈兒真是太不懂事了。”應辟方擰擰眉,看到夏青臉上那些疲憊,心疼不已,想到此刻她身上受孕的風險,心思沉了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