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產婦真生了個男娃,那瑾王妃這張嘴真是鐵算了,若生了個女娃,怕也是要引起非議的。

水夢在邊上輕扯了扯主子的袖子:“主子,咱們還是回去吧。”主子向來不喜歡參與這些婦人堆裏的事,這些個內婦,除了明夫人心善些,她看著都不是善良的主兒。

夏青拍了拍水夢的手,示意她別擔心,隨即她愣了下,望著自己的手,不禁挑了挑眉,這換成以往,她不會做出這翻動作的。

水夢也是微鄂,隨即心中驚喜,主子方才這個動作就像回到了往日是。

夏青倒不糾結,隻是對著明夫人道:“不管生男還是生女,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產婦無事,不是嗎?”

明夫人點頭稱是。此時,在一旁拜著聖女像的男人抬頭看著夏青,眼裏有絲感激,他老婆在屋子裏痛了三天,可除了三個孩子,沒有人關心大人會如何,隻有這個看著身份不凡的女子說了。

也就在此時,產婆突然從屋裏大跑了出來,慌張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產婦大出血啊。”

男人站了起來衝到產婆麵前,急道:“那怎麼辦啊?”

“我,我,我也沒有辦法。產婦已經精疲力竭,可那孩子怎麼也出不來,如此大出血……你,你還是準備後事吧。”產婆接產十幾年,還從沒遇到過如此狀況。

內眷們方才雖嘰嘰喳喳的,但畢竟都是女人,聽到這樣的消息,一時都靜了下來。

“來人,快將城裏最好的幾位大夫去請來。”明夫人果斷對侍衛下令。

“是。”侍衛匆匆離開。

“來不及了。”產婆對著產婦的男人說道:“家人們還是快進去見最後一麵吧。”

男人的身子在打顫,他踉蹌的跑進房,卻不想身子在離門口一步之外時突然跪在了地上,他似在想著什麼,下一刻,他又跑到了聖像麵前,哭著喊著:“瑤華公主,求求您在天顯靈,救救我妻兒一命吧。下輩子,我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老人家。”

男人一直叩著頭,額頭瞬間血跡斑斑。

夏青本來隻是淡然的站著,生死與她而言,不過是一個過程,早已看淡,卻在男人叫出‘瑤華公主’這一名號時,眉頭輕擰了下。

那三個小女娃也跪到了聖像麵前,流著淚跪喊著‘求瑤華聖女顯靈’之類的話。

明夫人見狀,一聲歎息,走到聖像麵前,雙手合十,虔誠的道:“公主在上,若您真天上有知,還請保佑產婦母子平安。”

夏青輕撫了撫額頭。

“主子?”本正覺得產婦可憐的水夢察覺到主子的重量幾乎都倚在了她身上,不禁望去,卻見到主子額頭滲出了許些的冷汗,不禁擔憂的道。

夏青隻覺得在那男人喊出瑤華公主的名字時,腦子裏便不時的有人在跟她說‘您是祭祀公主,心係天下蒼生,怎可棄天下百姓於不顧?先天下之憂而憂,這是您的職責,維護百姓安居樂業,保護聖城之危,是您不可懈怠的責任。’

那麼久遠的事,她真的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可每每總是有人有事在刺激著她去想起那些事來。夏青閉閉目,深覺得厭煩。

睜眼之時,她在所有人鄂然的情況之下,大步走進了產房。

水夢與流媚互望了眼,也趕緊跟了進去。

屋內一片血腥之氣。

一個女人躺在床上抽蓄著,下身全部是血,還不停的往外流,麵色已蒼白至青色。

另一個還在接產的產婆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見有人進來,以為是家人,隻道:“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沒救了。”

就在此時,一老婦人匆匆跑了進來,也沒看床上的產婦一眼,對著產婆厲聲喊道:“我隻想知道這一胎是男還是女的?要是男孩子你甭管我兒媳婦兒如何,把孩子直接拉出來就成了。”

產婆一鄂:“這,這,這太殘忍了啊。”

“殘忍什麼?娶了她不就是為了傳宗接待的嗎?”老婦人吊著的三角眼朝著床上的產婦看了眼,冷哼了聲又對著產婆:“還愣著幹什麼?”

產婆心中雖覺得老婦人殘忍,但想著這大人是沒救了,隻道:“孩子都沒生出來,怎麼看男女啊?”

老婦人此時冷眼看了幾眼夏青三人:“你們誰啊?”

流媚和水夢聽了老婦人的話心中已然有氣,正待說點什麼,卻被夏青用眼神止住,夏青看了眼那似乎已沒氣了的產婦一眼,望向老婦人:“你們再不想辦法,產婦真要死了。”

這一說,老婦人倒是急了,也不管屋裏是不是有人,拉著產婆到一邊嘀咕了幾句,那產婆似受到了驚嚇,猛的跌坐在了地上,嘴裏叨叨著:“這,這……”

水夢沒聽到,但有著一身內力的流媚卻聽清楚了,她氣得身子直顫,惡聲道:“這個老太婆竟然想要剖了產婦的肚子取孩子,還有沒有人性啊?”

老婦人沒料到自已講得這般輕的話竟然還被旁人聽到了,一時臉色難看:“我們家的事,用得著你管嗎?”

水夢也是不敢置信的看著這老婦人,她這輩子聽都沒有聽過剖腹產孩子的,這,這根本就是讓產婦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