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羽修目送兩人離開，過往種種浮現眼前。
衛羽修是個有追求的人，不僅在學業上趕超他人，也熱衷於對自身素質的提高。比如：大一剛開學，他就毛遂自薦地當了班長；他博覽群書，來擴大自己的知識麵；他積極參加學校的社團活動，認識了很多學生會骨幹。大學就是社會啊，他要早早地適應社會的潮流，且遊刃有餘。
衛羽修與林楓住在同一個宿舍，林楓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似乎也沒什麼追求，學習上得過且過，也不愛參加集會活動，平時除了和同宿舍幾個人說話，也不見有其他什麼朋友。然而衛羽修侃侃而談的時候，林楓是個好的傾聽者。這樣不太優秀的林楓，衛羽修覺得哪哪都好，除了那白淨高挑的長相，男人嘛，長那麼好看幹什麼？
反過來，衛羽修覺得女孩子長得好看才是天經地義，龍菲那雙多情善睞的水杏眼就很漂亮。他喜歡她，找各種機會和她接近。聽說她進了校文學社，他跟著也報了名。他還組織了很多次班級外出實踐活動，假公濟私地創造和她接觸的機會。
印象深刻的一次秋遊，是他精心安排的。前一天晚上，他告訴林楓，聽夏晶說起有很多男生在追龍菲。他要在秋遊這一天向龍菲表白，他怕拖得太晚，龍菲會被別人追走。
林楓聽了，和以往一樣，沒有給任何意見，隻是說：“有道理。”
那一天，秋高氣爽。衛羽修多次鼓起勇氣走近龍菲，無奈龍菲一直和女同學們呆在一起，他找不到與她單獨相處的機會。
一直到下午，太陽西斜，龍菲的笑容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心裏開出花來，手心裏流著汗。平時在人群裏很是活躍的他，這一天變得沉默拘謹。
林楓離他不遠的地方，一個人背著雙肩包，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裏，略長的頭發遮住平靜無波的眼睛。
衛羽修看見林楓望了眼夕陽，當然他自己也明白，今天的活動就要結束了，再不說，今天又泡湯了。然後他看見林楓向他的方向望了一眼，快步走到龍菲跟前，說：“有事問你，能單獨聊兩句嗎？”
衛羽修看見兩人離開人群，低頭說著什麼。他不知如何是好，便和其他同學一起回到大巴車上。不一會兒，大家陸陸續續上了車，隻剩下還在說話的兩人。隔著玻璃，其他人和衛羽修一樣，也在揣測那兩人的對話。
直到司機師傅鳴笛催行兩次，兩人才上了車。林楓走上來的時候，抿著嘴角，眼睛裏有奇異的光；龍菲一直低著頭，嘴角含笑。龍菲沒有坐回夏晶旁邊的座位，而是和林楓坐在了最後排，兩人一言不發，耳根紅透。衛羽修和車上所有人一樣，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天，衛、林二人友盡。
回憶快速在衛羽修的腦海裏轉了一圈，他看著N市的燈火通明，有幾分傷感。他本以為自己會留在N市，然而各個招聘會跑下來，還沒有父母幫他在老家安排的工作好，他是個理智而現實的人，聽從了父母的安排。離別前他想好好再看看N市的天空：“再見了N市，再見了，所有……”
“再見了……龍小菲……”
龍菲睡夢中仿佛聽到自己的名字，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手機鬧鈴的音樂響了又響，龍菲慢慢睜開眼，漸漸想起昨晚喝了酒，被林楓帶走。她掃視著周圍，發現不是宿舍。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時照近來，床頭櫃上有杯水，手機連著充電器，屏幕提示：已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