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凍醒了,朝窗外望去,天色已蒙蒙亮,呼嘯的寒風將窗簾摟在懷中跳著舞。下了床,走到敞開的落地大玻璃窗前,窗外正飄揚著美麗的雪花,陽台上已經有了厚厚的一層積雪。披上件衣服,走出了房子,來到了陽台上。緊緊閉上雙眼,聆聽風中雪花飛舞的聲音,依舊那樣的清脆。
紐約的春天是那麼地寒冷,睜開眼,望著這個白皚皚的世界,望著被大雪籠罩的整個曼哈頓島,我想起了遠在中國的萍兒。
記得那還是在四年前,剛與她分手,可我忍不住跟蹤她去了麥克家,結果……
那天也下雪,漫天飄揚的都是雪花。我們站在雪地裏,眼裏都是對方的影子。告訴她,我知道了她就是網絡中的嵐,她害羞了,輕輕地伏進我的懷中再也舍不得我離開。永遠記得那時她的雙眸,永遠記得那雙美哞中的複雜,喜悅、害羞、幽怨,不敢相信……
親愛的萍兒,你好嗎?半年前,都是我不好,讓你永遠離開了我。真的很想追你回來,可是,我能這麼去做嗎?將你再次拖進我與玲兒的世界裏,我不忍心!
在國內,今天是大年初一了吧,自從恢複英凡這個名字之後,我就加入了華人商會。助理昨天告訴我,今天將在華人比較集中的布魯克林區華人工會大樓舉行春節晚會,已經給我發了邀請函。去參加嗎?實在沒有心情過這個年,昨天打電話給上海家中的母親拜年,她與玲兒的全家去了萍兒家。又是萍兒……
盡管離開了中國,可我的心裏卻始終惦記著她們。俊俊好嗎?很想摟在懷裏用胡子茬蹭蹭他,去年離開他的時候連再見都沒有來得及說。昨晚他也接了電話,在電話裏哭著要媽媽、要爸爸。心裏好酸,可我還是忍住了,打消了飛回上海看他的想法。
玲兒好嗎?每天我都會關注她的演唱會與唱片發行情況,過完年她又要出新唱片了,以她的能力應該能應付的過來。這半年她一定在自責吧,可是,犯錯的是我,憑什麼要她來承受這一切?
真的很希望能再次回到以前的失憶當中去,這樣,我與玲兒、蓉兒就能永遠留在日本不用回國麵對這解不開、理還亂的感情糾纏了。可是,我能這麼去做麼?這麼去做我還算什麼男人?我能忘記萍兒麼?忘記這個為我全心全意付出的女人……
“唉!”歎出的氣立刻在空氣中立刻凝成了水滴,好冷啊!
回到洗手間,脫去衣衫,打開了淋浴閥,強勁的水流一點點驅走了身體裏的寒冷,驅走了身體中男人每天早上都會蓬勃的強烈yu望。頹廢的意誌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旺盛的精力。換好衣衫,我走出了家門。
路燈熄滅了,天色也漸漸地亮了起來。司機開著車慢慢行駛著,我居住在曼哈頓的豪宅區派克大道,和貧民區哈萊姆僅一街之隔。一邊是造型別致的洋樓,綠草鋪地、古樹參天、戒備森嚴,不僅有警衛巡邏,還設置了對講機、電視監控;另一邊則門窗殘破,到處塗鴉,垃圾成堆。派克大道兩旁的別墅裏住的都是非富即貴,經常能見到他們的樓前停放著各種豪華的新款汽車。而我。門前永遠是冷冷清清的,我沒有朋友。
我上班的地方在著名的華爾街Y-ing大廈,這座大廈是以我的姓為名,六十八層。華爾街的兩旁很早就已是摩天大樓豎立,街道如同峽穀。由於華爾街長不超過一英裏,寬僅11米,所以人們抬頭隻能望見一線天。數不清的大銀行、信托公司、保險公司和交易所都在這裏駐足。每天,成千上萬的白領階級湧到這裏上班。而住在郊區的金融巨頭們,則不必受擠車堵車之苦。他們上下班乘飛機,直升機場就設在華爾街東端不遠的東河畔。
下了車,風很大,在保鏢的簇擁下乘上了直升機。機身顫動了一下,飛機緩緩地升空了。窗外,風夾雜著雪花打在防彈玻璃上撲撲作響,望著漸漸遠去的大地,心裏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空虛。
沒錯,現在是有錢了。住的是豪宅,在華爾街有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大廈,進出都有保鏢、高檔車、直升飛機伺候著。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還有什麼空虛的?
飛機的下方是一片蔚藍的海岸,想起了半年前對萍兒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