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身一沉,早已打開的起落架緩衝著地麵的撞擊,輪胎與跑道正做著親密的接觸。又一次打開了窗子內側的擋板,暴雨打著玻璃上立刻滑了開來,現在的風很大,因為能看見機翼經過雨水的衝刷之後顯的更加嶄新。機身一側的跑道上全是警車與特種部隊的身影。他們身穿防彈衣,頭帶防彈盔,或站或蹲,手中端著各式各樣的槍支,儼然一副如臨大敵、嚴陣以待的樣子。
先是來了個製動,機艙的乘客不約而同地往前一栽,而後飛機慢了下來,開始以勻速緩緩地滑行著。頭頂上的黃燈亮了,喇叭裏又一次傳出了空姐的聲音:“親愛的乘客,這裏是泛美航空公司波音797客機,飛機已經降落在喬治亞州首府亞特蘭大市的Hartsfield國際機場。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請各位乘客暫時不要解開安全帶,等待我們的通知之後才能離開,謝謝!”驚訝地聽見那名空姐正用著普通話播報著剛才的廣播內容。黃燈熄滅了,可沒過幾秒種,黃燈再一次亮了起來,這次的廣播才是英文的。
機艙內又一次響起了掌聲,回頭一看,乘客們又一次將手舉在了頭頂衝著我拍著手。
“……感謝各位乘客的合作,感謝乘坐泛美航空公司客機,感謝英凡先生,祝願他此行順利!普通話與英文廣播完畢!”黃燈再次熄滅。心頭一熱,眼立刻模糊了。我明白了,用普通話廣播是空中乘務組特別安排的,她們是在為我餞行吧。這次我的自願行動拯救了大家,也感動了這架機上的所有人。
轉過頭,又一次閉上了眼。心中反複堅定著自己的信念,不能認輸,就算是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也要給這幫殺人不眨眼的劫匪以致命的打擊。
漸漸地,機艙內平靜了下來。睜開眼,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美國東部時間下午五點整。還有不到一個小時,我就要離開這架飛機坐上劫匪要求的CF48了。應該采取什麼策略來對付他們呢?一點計劃都沒有,心中不禁急躁了起來。
轉頭望向窗外,天已經漸漸地黑了下來,跑道的兩旁亮起了橘黃色的指示燈,那些閃著紅光與藍光的警車正緩緩地遠離我們,不用說,這一定是劫匪通知政府要求他們這麼做的了。濃濃的雨幕中,我模糊地發現,距離客機很遠的地方拉起了許多道閃著光的圍欄,圍欄外亮著大燈,看不清楚那裏具體的情況。我站了起來,從頭頂將行李箱搬下。
“你想幹什麼?”矮個子的聲音在我的身邊響了起來。
“拿點東西!”我平靜地回答著他們,這個時候沒有必要偽裝自己了。他與其他兩名劫匪正用槍指著我,仿佛我一有動作就會被他們手中的T51打得個稀巴爛。
沒有理會他們,我繼續著,緩緩地打開行李箱,箱子蓋開啟的那一瞬間,他們緊張了起來,矮個子後退一步,看著我在行李箱中翻動著:“慢點,我警告你,英先生,別想耍什麼花招!”
我笑了起來,拿出了一個印有英氏製造的軍用微型望遠鏡,本來是準備去了深圳之後用來監視與萍兒有著親密關係的那名男子的,當時我也沒想過,那簡直是牛刀殺雞,可現在卻派上了用場,我需要了解飛機周圍的情況。
“這個,你們需要檢查嗎?隻是想看看窗外的風景,就這麼簡單!”我晃動著手中的望遠鏡,朝矮個子繼續笑著。
“當然需要!”他接了過去,在手中擺弄了一會兒又交還給了我。
“有沒有問題?”將望遠鏡上的掛帶解了開來,我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媽的!”聽見他低聲罵了句,而後就轉過身走了開去。這種望遠鏡的功能很多,不是一般的菜鳥級假專家能發現得了的。
端起望遠鏡,朝那些發光的圍欄外望去。漸漸地,畫麵清晰起來,不斷地調整著清晰度,我驚訝地發現了那圍欄外全是記者與攝影機。將望遠鏡的衛星探測開關打開,我戴上了無線耳塞,望遠鏡頓時變成了一部可以收發空中電波的接受儀,清晰地看見一名女記者正對著攝影機進行著現場報道:“……今天下午,從美國紐約JFK機場起飛前往中國香港的一架泛美航空公司波音797型客機被劫持至亞特蘭大市的Hartsfield國際機場,機上共有乘客492名,身份正在確認中,但紐約JFK國際機場方麵拒絕提供此架飛機上的全部乘客詳細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