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沉,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還下意識地站在了秦馳恩身邊。
“歡顏,怎麼了?”秦馳恩一臉好奇地站了起來,轉頭看到秦漠飛時也微微愣了下,“漠飛,你怎麼過來了?”
“我若不過來,還不曉得有人在密謀對付我呢,真不巧啊三叔,我一不小心就聽到不該聽的話了。”
秦漠飛笑得很燦爛,但那笑容未及眼底,我清楚看到了他眼底的戾氣是何等的懾人。也不曉得我和秦馳恩的對話他聽了多少,但看他那恨不能殺了我的樣子,恐怕確實把不該聽的都聽到了。
可即便不聽到又怎樣呢,他始終認定了我和秦馳恩之間有曖昧,隻要同框出現他就覺得這是不可饒恕的事。就如同現在,我隻是想找個律師來對應他搶孩子的事,而在他看來就是密謀對付他。
秦馳恩聽罷很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道,“漠飛啊,以我現在的身家並沒有必要對付你,更沒有必要和歡顏一起對付你,因為我若要出手,自己一個人就足夠了。”
“你確實不用跟我爭財產,但你喜歡跟我爭別的,三叔,這麼多年過去,你的愛好還是一點沒變。”
“嗬嗬,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尤其是在你這麼優秀的侄子麵前,我怎麼會丟失我的愛好呢。不過我還是想奉勸你,我們倆的事我們之間來處理,不要牽扯到無辜。”
秦馳恩頓了一下又道,“歡顏是你孩子的母親,你沒有必要一定要遷怒與她,跟一個女人計較你不覺得掉份嗎?”
“三叔既然知道她是我孩子的母親,是否管得也太寬了點?我們的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還是好好管管你自己吧,你看樣子又要竹籃打水了。”
秦漠飛說著瞄了一眼我,柔聲道,“去把外套穿上,我們回家吧。”
我非常想拒絕的,但我看他和秦馳恩之間這麼劍拔弩張就不敢了,這兩個人要鬧起來,那不得天下大亂麼?
再說,我也不能因為我又讓秦馳恩立於風口浪尖,他本就和秦家水火不容了。
於是我回到座椅邊乖乖地穿上了外套,拎著包出來遲疑地走到了秦馳恩麵前,忐忑不安地跟他道歉。
“三哥,對不起我先走了,謝謝你對我的照顧,我回頭再來找你。”
“回家記得給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我不放心你。”他伸手揉了揉我的發絲,舉止自然而然。
我點點頭,拎著包先走出咖啡廳了。一出去我就想去打車先走,但被隨之跟上的秦漠飛一把拽住了,拉著我走向了他停靠在路邊的布加迪威航。
我狠狠甩開了他的手,斜眸怒視了他一眼,“秦漠飛,我出來隻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鬧得那麼難看,並不是我怕你。”
“那你走回去,回到他懷裏,反正他還沒有走。”
秦漠飛佯裝的溫柔瞬間不見,臉又陰霾了下來,他挑著眉冷笑著,滿臉嘲諷。我對他的譏諷沒有在意,但也識趣地坐上了他的車,我沒敢激怒他,因為若真惹怒他,吃虧的是我自己。
關上車門那一刻,我回頭瞥了眼咖啡廳,看到秦馳恩就站在門口看著我,或者我們。他的表情非常複雜,我完全猜不透那是什麼意思。
“還舍不得離開他麼?一步一回頭的。”秦漠飛酸溜溜地譏諷道,把車緩緩駛離了世紀商貿城。
我收回眼神,垂著頭也不講話了。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失去信任的時候,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任何解釋都會顯得異常蒼白。我們眼下的關係就是這樣,隨時可能成為狹路相逢的仇人。
他直接把車開到了蘭若酒店,還深怕我不跟他下車似得拽著我進了電梯。他一身的戾氣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濃,我有些惶恐了,怕他又亂來會傷了我的孩子。
“秦漠飛,你一定要隨時保持你那可怕的攻擊性嗎?我們並不是敵人!”
“當初讓你跟著我的時候,我就警告過你別背叛我,但顯然你把持不住自己的本性,甚至還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妄想跟我爭鬥?你哪來的膽子?”他咬牙道,拽我手的力度絲毫沒減弱。
身份?
我的什麼身份,情友?
對,做為一個情友,我確實忘記了該遵守的遊戲規則,我應該要秉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規則,以絕對的仰慕心態去伺候他,以他為榮。
我好笨,就這麼幾個月就迷失了自己,高估著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
想到這些,我心頭莫名湧起了無數涼意,說到底感情這種東西,在有錢人眼裏其實就是逢場作戲。他願意好的時候就好,不願意好的時候就想踩踏,總而言之女人在他們眼中就是玩物,不是人。
我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道,“漠飛,我並沒有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