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酒跟我說過,他和秦漠飛的之間的恩怨不是那麼容易消除,如果我還當他是自己人,那麼他做的一些事情我就不要去管,睜隻眼閉隻眼就好,他保證不會傷害沈歡顏。
老實講,不是我有心要踩踏陳酒。他若真有那本事去對付秦漠飛,也不用在我麵前諂媚了。所以我倒不擔心這個,就安安心心當一個旁觀者,看他能翻出什麼樣的浪來。
金門世家的能力都參差不齊,如果真能跟秦家抗衡,那就能承傳很久。反之,被秦漠飛壓製了也好,就沒有那麼多紛爭出現了。屆時他們一心一意地歸順我,會令我事半功倍。
所以我沒有理會他們私底下的活動,關注點依然放在了項目競標和沈歡顏的身上。我知道她這兩天過得很不好,因為商穎回來了,這是她心頭最忌憚的東西。
總想給她點溫暖,幫助,但想想自己這尷尬的身份,又覺得無論做什麼給她的都隻是傷害。
她在秦漠飛麵前把自己看得太卑微了,所以若非她自己強大起來,要不然的話她會一直這樣自憐自艾下去,直到被她自己和她愛的人活生生摧毀。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促使她和秦漠飛交集,那麼她的人生是否會被改寫。她是繼續在夜店裏醉生夢死,還是已經回到正途過她自己的小日子。
豪門的紛爭自古以來就有,所以豪門中的女人沒有幾把刷子都混不下去。我媽媽當年就是炮灰的典範,但比她更淒慘的則是褚寧秋,她是跳樓死的。
沈歡顏的性子不適合這種明爭暗鬥的地方,所以她才會覺得痛苦,覺得茫然。
不過,我現在比她更茫然,更痛苦,因為不知道以什麼樣的身份去麵對她。她就如罌粟一般在一點點滲透我的靈魂,我的骨血,讓我瘋了一般地迷上她。
然而我喜歡她這事,卻仿佛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她都不曾多看我一眼。每每我看到她被秦漠飛傷得淚流滿麵時,心裏頭都特別痛心疾首。
我正想做點兒事讓她徹底死心,真想。
禮拜五這天,我召集公司的高層開了一個會議,是關於競標一事。因為我們的構思跟費麒出的策劃案有些相似,所以我幹脆讓大家修改了策劃案,把大方向全部調成了和成業集團的一樣。
不過我還是保留了之前的方案,我心裏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如果這策劃案送過去過後,這矛頭就直接對準了歡顏,到時候她和秦漠飛之間的關係恐怕更冰裂。
我的打算就是這樣,讓她放棄他,離開他。
距離招標的時間不遠了,我準備了兩套方案。如果沈歡顏和秦漠飛的關係在這段時間裏有緩和的跡象,那麼我不出手。如果更加僵持,那我不能再任由她那樣優柔寡斷了。
散會過後,我就一直在辦公室呆著,滿腦子想的都是歡顏。我詭異地發現,想她居然成為了我每天必行的一件事,一旦不忙碌時,她就悄無聲息地從我腦中冒了出來。
我正胡思亂想著,忽然間有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過來,居然是歡顏的聲音,十分焦慮,“三哥,我有點事情請你幫忙。”
我一怔,“什麼事你說?”
而後她告訴我說,杜南星因為人碰瓷被抓去警局了,但秦漠飛和費麒兩人根本找不到人,她問我有沒有辦法幫忙找到他。
我聽後特別匪夷所思,如果秦漠飛和費麒都找不到人,那這事情一定是有預謀的。東區這邊的地盤都歸陳魁管,這事兒跟他肯定有難以推卸的關係。
我頓了下對歡顏道,“歡顏你先別急,我幫你問一下,問到結果了我告訴你。”
結束通話過後,我直接打電話到陳酒那邊去了,他好像知道我會打電話過去的,直接就說開了,“三爺,咱們說好不涉及你利益的事情你不能插手的哦。”
“人在那裏?”我也沒跟他廢話,因為我知道隻有他們和薛家才有這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藏人。
陳酒奸笑了下,才又道,“三爺,你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猜不到人在哪裏呢?不過這次並不光是我們的主意,還有薛老頭子,他現在還嫉恨秦斐然休了薛寶欣呢。”
薛老頭子……
我忽然就想起了一張滿臉橫肉紅光滿麵的臉,他之前是薛家的掌門人,縱橫於海上運輸這個領域。
早在抗日戰爭初期,薛家就在做海運的生意,當時幫忙運輸了不少戰鬥物質,所以解放過後政府就專門扶持他們做海上運輸,那真的是無人敢與其抗爭。
可以這樣說,不管是什麼樣的貨物,但凡是薛家人接手,那麼就沒有運送不出去的貨物。也所以,陳家跟薛家的關係才如膠似漆,因為陳家很多走私的物品都是靠薛家出來的,他們倆家是魚水關係。